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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飞云弓长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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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份永恒的歉意 6park.com
一、                
谈虎色变的两地生活 6park.com
来弓长岭之前，我的妻子世华刚刚从辽宁中医学院（后改名为辽宁中医药大学）毕业。 6park.com
她是该校69届毕业生，比我晚两年毕业。由于文革时期动乱的耽误，直到1970年10月份，她这一届毕业生才开始分配工作。  6park.com
一九六五年六月二十六日，毛主席发表了关于医疗卫生改革的谈话，史称“626指示”。其中，毛主席针对当时国内广大农民得不到医疗，一无医院，二无药的情况，指出医生应该放到缺医少药的农村去，为占中国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服务。 6park.com
为了落实毛主席的指示，辽宁中医学院这一届绝大多数毕业生被分配到全省各县的农村卫生院工作。世华则被分配于辽北老家昌图县，待本人前去报到之时，再由县毕业生分配部门安排到农村卫生院工作。 6park.com
当时我已在鞍钢冶金炉厂工作了两年，并已经和世华结了婚。目前，世华的这一分配去向将造成我们夫妻分居于两地。在那个年代，两地分居是一件难以解决的问题，以至于人们每每谈起它所造成的困惑局面，犹如谈虎色变。 6park.com
拿到工作分配的通知书，世华没有立刻前去昌图县报到，而是来鞍山找我，期望我这里能有一线希望，解决我们的两地分居问题。妻子是一个老实人，又没有见过世面，这件事使她的情绪很消沉。 6park.com
面对妻子的困境，我也一筹莫展。 6park.com
早在半年前，在鞍钢冶金炉厂工作期间，厂领导曾经为我向鞍山市主管部门请求允许我的妻子毕业后被安排在该厂卫生所工作。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爱莫能助”。这是因为，根据上级的规定，鞍山市不接收来自医学院的大学毕业生。 6park.com
如今，严峻的现实使我认识到，我的妻子毕业分配到昌图县以后，便是我们夫妻两地生活的开始。当时国内工作单位的领导，对于单位内人员的工作调动具有绝对的支配权。如果工作单位不想放人的话，解决两地生活的工作调动之难，便难于上青天。尤其是，这又涉及到农村户口改变成城市户口的问题。这一层困难更增加了解决问题的难度。面对这种困难局面，我已经陷于绝境了。 6park.com
二、    
曲线运作  6park.com
出于对频临绝境之人的眷顾，上天往往会指以出路。 6park.com
一天，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和我在冶金炉厂一起工作过的老同学赵德山告诉我，我的两地生活，刚刚成立的弓长岭钢铁厂（简称弓钢）可以协助解决，关键是需要我先把工作关系调到那里去。 6park.com
1969年，中苏军队在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国一侧的珍宝岛发生了武装冲突。两国之间的对立立刻升级到剑拔弩张的态势。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出于战备的需要，辽宁省革委会决策在地处辽阳的鞍钢弓长岭铁矿山区兴建弓长岭钢铁厂。刚刚建立起来的弓长岭钢厂虽然规模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它拥有炼钢、炼铁、轧钢、中板、无缝钢管，以及机修等生产车间，战备需要的产品可谓是比较齐全了。 6park.com
弓长岭钢厂地处辽阳市和本溪市之间的崇山峻岭地带，地理环境便于隐蔽，符合战备的需要。刚刚建立起来的弓长岭钢厂，为战备建立起来的小型钢铁联合企业，被称为小三线。按上级规定，小三线和大三线一样可以解决工作调转和户口问题。据说当时上级有这样一个规定，一旦小三线工作需要，即使原工作单位不想放人，也得放人。 6park.com
据德山介绍，他的妻子原来在开原县粮库工作。为了解决他们本来难以解决的两地生活问题，他首先把自己的工作调到弓长岭钢厂，并借助国家对于小三线企业的特殊政策，计划把他的妻子调到鞍山。德山把这一套回旋解决两地生活问题的方法称之为“曲线运作”。 6park.com
德山的启发使我决定采纳他的“曲线运作”理论。为此，我计划分两步走：第一，先把我自己的工作调到弓钢；第二，再把妻子调到弓长岭，以解决我和妻子两地生活的问题。  6park.com
地处鞍钢弓长岭铁矿所在地的鞍钢弓长岭钢厂，距离鞍山市有100华里。弓长岭虽然地处辽阳和本溪两市中间，却是远离鞍山的偏僻地域，但据德山的消息来源，这个弓钢发展计划的远大目标是将会形成100万吨钢铁的规模。这使我感到，那里的天地也是十分广阔的，至于地域偏僻所形成的不便，也是可以改变的。文学大师鲁迅不就说过吗，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6park.com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真要调到弓钢去，却不是简单之事，需要“过关斩将”的。这是因为我所在的工作单位掌握着绝对的放人权。一个国营企业的职工不是说想调离就调离的。 6park.com
不久前，我工作的鞍钢冶金炉厂被分解为三个车间，我所在的车间被分配到第一炼钢厂。当时我刚刚到这个厂工作，两眼一抹黑，几次去管调转的人事部门要求调离，都被无情地拒绝。 6park.com
在万般无奈之际，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原冶金炉厂革委会一位主管生产的副主任，当时的第一炼钢厂主管后勤的革委会副主任，请他帮忙。正好人事工作是在后勤工作管辖之内。经他的批准，厂人事部门只好放行。于是，我被调离第一炼钢厂，前往弓钢。 6park.com
1950年入学的我，接受的一直是共产党的正面教育，于是，一直厌恶社会上的走后门现象。但眼见这种陋习越来越普遍，以至于在触及人们灵魂的文化大革命中也不例外。由于老百姓的至关重要的家庭生活等问题没有政策上的落实保证，当他们遇到这些问题时，只能去走后门求助于当官的人。有的人没有后门可走，只能忍受。当然，我的这一行为和做法还算正当，也是运气使然。 6park.com
三、  决定求援于李大叔 6park.com
完成了我自己的工作调转，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妻子的工作问题的解决才是一个难啃的硬骨头。对此，我要做的紧迫任务就是把妻子从昌图县调出。 6park.com
地处辽北的昌图县，是我和妻子共同的家乡。自从我1962年离开昌图高中到沈阳读大学，阔别昌图县已有8年。在读书期间，寒暑假期间倒是能回家探望父母亲。自从大学毕业后到鞍钢工作，由于没有假期，每年春节能否回家探亲都已经不是很确定的事情了。于是，这些年来，昌图县对于我是日益陌生了。这使我此去昌图县办事将困难重重。对此，我心里着实没有底。然而事到临头，面对新婚妻子的毕业分配问题，我无论如何要硬着头皮去昌图县走一遭了，碰一碰运气吧！ 6park.com
按上级规定，我妻子大学毕业后由学校分配到昌图县毕业生安置办公室，再由该办公室分配到各公社的农村卫生院工作。分配工作的权力掌握在各级领导手中，毕业生个人没有选择的余地。这种规定，在文革中也不例外。 6park.com
常言说，马渴思饮长江水，人到难处想宾朋。这是中国人流传千年的古话。就是说，在困难之际，人们总会想起自己的亲戚朋友，希望他们帮助一把，度过难关。 6park.com
此时，刚刚要去昌图县碰一碰运气的我，动身之前忽然想起昌图县老家长岭子公社曾经的党委书记李迎东。李迎东一家曾经是我父母家一壁之隔的邻居。当时我还在东北工学院读书期间，每当寒暑假回家探亲时经常看见李书记。我平时叫他李大叔。我知道，李大叔已于1965年调到昌图县政府任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了。 6park.com
“如果李大叔能出手帮忙，事情可能好办多了。”
我琢磨着。 6park.com
“我和李大叔家只是做过邻居，非亲非故，求人家办事不好意思。”想到这里，遇事一向抹不开面子求人的我有点打退堂鼓的想法了。  6park.com
然而我又一转念，此事关系重大，无论如何还是不得不求一求人家帮忙。 6park.com
“毕竟办事要紧，顾不上许多了。在这样大的事情面前，个人的面子只是轻如鸿毛。”想到这里，我决定拉下我无足轻重的面子，前去请请李大叔帮忙。  6park.com
四、  和李大叔的交往点滴 6park.com
昔日，李大叔一家和我的父母是隔壁邻居。当时，每逢我寒暑假回家探望父母时，我们总有见面的机会。李大叔虽然贵为公社党委书记，本县的一方诸侯，然而，在和我这个年轻的读书人接触时不仅毫无架子，而且亲切自然。至今我还记得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6park.com
适逢我放暑假回家。一天，我和母亲在院内。突然，隔壁家门打开，走出来一位中年妇女，和母亲打了一声招呼。 6park.com
妈妈告诉我“这是你李大婶，新搬来的。” 6park.com
“李大婶好！” 我向这位中年妇女打了一声招呼。 6park.com
“大嫂，你还有这么大个儿子呀！好帅气呀！”李大婶赞叹地说，使我这位腼腆的我有点不好意思。 6park.com
不久后有一天，我家吃过晚饭，一家人在屋里闲聊。李书记推开门进屋来串门， 6park.com
李书记的出现，使大家出乎预料。李书记一边和大家打招呼，一边像老熟人一样坐到炕沿和大家开始闲聊，嘘寒问暖。此情此景令人感动。    6park.com
当时，李大叔正值不惑之年，身材伟岸，端正的五官轮廓分明，温和的双眸透露出内心的和善，眉宇间又展现出一种读书人典雅的风范。在我看来，李大叔的到来可谓是礼贤下士，平易近人了。这给我的感动之深，至今难以忘怀。 6park.com
如今，每当满怀敬意回忆起李大叔，总是感到他是我所接触到的少有的没有架子，最能体会人心的国家基层领导干部。他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是自然，亲切和与人为善。 6park.com
李大叔走后，母亲对我说“人家大干部放下架子来我们家看你，你也应该主动上门看一看人家才好，否则就是失礼。”母亲的话，我默默记在心里。 6park.com
一天，李书记周末在家休息。在母亲的催促下，我硬着头皮去隔壁李书记家串门。 6park.com
见到刚刚见过一面的邻居家的儿子，李书记像见到老熟人一样，很高兴地站起来打招呼。刚一坐下，他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李书记的平易近人，使我这位乳臭未干年轻后生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我们于是就慢慢地天南海北地谈起来了。 6park.com
李书记似乎深韵眼前乳臭未干的毛头书生没有经历过什么实践，于是把话题转到清谈。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从井冈山的星星之火，到1949年的开国大典，从志愿军出国抗美援朝，到中印边界反击战。只见李书记谈话间像一位书生一样的专注，侃侃而谈。谈着谈着，只见墙上的时钟过去两个小时了，我才起身告辞。 6park.com
有一次李大叔对我说，他从周副县长手里借来一本溥仪写的自传，书名叫“我的前半生”，并把书中的大致内容和我分享。 6park.com
这本书我只是听过，当时只在具有一定层级的人士间流传，一般的人很难弄到。大叔所介绍的“满洲国皇帝”的新生，令我感到十分新奇。闲聊之间我发现，我对面的本县的一方诸侯，又是一位颇具文化造诣的读书人。 6park.com
1965年，即文革前一年，李书记奉调任昌图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至此，我们已有5年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6park.com
五、  赴太平公社面见李大叔 6park.com
火车载着我从鞍山去昌图火车站用了大约3小时。当时，昌图县政府已经从昌图老城迁来昌图镇。从昌图车站下车后，我直奔县政府大楼背后的县政府家属住宅区。几经打听，找到李大叔家，见到了李大婶。 6park.com
然而不巧得很，李书记正以县革委会办事组组长的身份在太平公社蹲点（所谓蹲点就是上级领导派人到下级部门调查及指导工作）。昌图县是面积很大的农业县，尽管当时全县人口密度不算大，人口却已超过百万，以至于太平公社领导机关所在地的具体位置，我并不知晓。 6park.com
我正在为不知道太平公社的地理位置犯愁之中，心里几经盘算，猛然间想起了我的一位老同学刁永孝。 6park.com
“老刁的老家不是在太平公社吗？我何不通过他家人找到太平公社领导机关所在地？”想到这里，我决定向老刁家赶去。 6park.com
刁永孝是我高中同班同学，大学与我又在同一所学校。他大学的专业是矿山机械，毕业后分配到弓长岭矿工作。一次正值大学寒假，老刁专程来到我老家做客，回家时，顺便邀请我去他家玩了几天。因为时间过去不久，我还清楚记得当时去他老家的路。 6park.com
从昌图镇坐了近40多里路的公共汽车，又走了10里多路，我终于在当晚到达老刁在太平公社的老家。谢天谢地，原来新婚不久的老刁正探亲在家。 6park.com
老刁告诉我，他家距离公社领导机关所在地有20华里。这中间没有大路可走，只有荒野小路。好在老刁是本地人，路熟，找到公社机关所在地不成问题。  6park.com
我们俩第二天9点钟出发。我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仰望天空，万里无云；翘首远望，感慨天之远，地之阔；目赏田野之中万物，绚丽大地上，徐徐的秋风吹过，几近成熟的一片片庄稼如广阔水面的波浪，令人目不暇接。然而，我们二人欣赏眼前的田野风光之余，不忘加紧赶路。上午11点时分，我们在接近太平公社所在地的地方，老远望见一个大操场。此时操场上传来喇叭声音，表明李大叔正通过外面的扩音器在讲话。原来这是一个电话会议。于是我们的脚步停了下来。不久会议结束，我们见到了李大叔。 6park.com
经历了5年之久，这次和李大叔在异地重逢，我很有感慨。5年前李大叔是公社的最高领导，如今已是县里的一位大员；彼时的我是一位大学生，如今大学毕业已有两年，成为鞍钢的20万工人阶级的一员。我们5年后的相见，真使我有沧海桑田之感。李大叔见到了我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很是高兴，赶忙请我和我的同学到食堂吃午饭。 6park.com
本来我和李大叔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次却不得不第一次开门见山，请求帮忙。听完我说明来意，李大叔二话没说便打电话给县革委会办事组的一位姓韩的同事，为我的事情做了必要的安排。搁下电话，李大叔告诉我，由于他在基层蹲点，脱不开身，特地嘱咐县革委会办事组一位韩姓同事为我运作此事。 6park.com
“你回县革委会后找到办事组一位姓韩的同志，老韩会帮你周旋这件事。”李大叔嘱咐我。 6park.com
辞别了李大叔，我随老刁先返回他的老家。此时，我感到我妻子的毕业安置难题的解决已经有了希望，多日来脸上的一层愁云随之消散，长途的奔波劳累已经一扫而光。  6park.com
六、  和老同学的不期而遇 6park.com
第二天一早，我从老刁家按原路返回昌图，中午时分便来到昌图县革委会大楼前，按预定计划前去办事组找老韩同志。 6park.com
进入县革委会一楼大厅，眼前的一幕使我一惊。 6park.com
刚进一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厅。只见大厅中央放置的一副颇为标准的乒乓球台的两端，正在进行一场乒乓球对垒。正在挥拍的两人见有人进入大厅，都停了下来，面朝向我这位不速之客。 6park.com
一瞬间，我感到乒乓球台左端的那位年轻人很是面熟。说时迟，那时快，正在急剧思索中的我，忽然叫了起来“这不是赵国良嘛！” 6park.com
原来，赵国良是我在广宁小学读高小时候的同学。1955年我从家乡附近广宁完小读毕业班6年级时，国良从外村初小考入广宁完小念5年级。1956年，我从广宁完小毕业后，再也没有见到赵国良。 6park.com
时光荏苒，一晃，我们至今已有12年没有见面了。无论如何，国良特有的英俊面庞和一双闪烁着智慧的目光，他的精明和干练早已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于是，稍事思索，我便认出那就是少年时代熟知的国良老同学。与此同时，国良也一眼认出我来了。 6park.com
原来，今天中午休息时分，国良约来他的一位同事来到一楼大厅打乒乓球。碰巧这时，我风尘仆仆地来到这座大厅，也是我第一次来到这座昌图县首脑机关。 6park.com
老同学相见寒暄过后，我向赵国良说明来意，并向国良询问如何可以找到革委会办事组的老韩。出乎意料，国良告诉我不必去办事组找老韩，他可以帮助办这件事。原来国良就在教育组工作，而教育组正好负责毕业生的工作安排。 6park.com
七、  幸运之神就在眼前 6park.com
与国良的不期而遇使我相信，幸运之门已经为我开启。 6park.com
午休时间刚过，我随国良来到县革委会教育组，并被引荐给教育组负责毕业生安置工作的一位女同事。 6park.com
出乎我的预料，国良的这位女同事可不是很好打交道。只见这位女同事一开始就把话封死，不同意我妻子的工作调转。这位女同事打了一阵官腔，弄得大家精神都很紧张。只见国良和他那位女同事唇枪舌剑，谈话并不怎么投机。 6park.com
过了好一阵子， 她才话锋一转，同意帮我解决我的两地生活的问题，把我的妻子调往鞍山。 6park.com
本来以同样的理由，国良的这位同事一开始就应同意的事，却和国良争执了好大一会，结果却是有惊无险。如今，我再一次回忆那件事，觉得那位女同事绝不可能有意打她同事的脸，以至于刚才的唇枪舌剑的一幕是有意而为之，做给我这个外人看的吧。 6park.com
后来听说赵国良同学做过昌图老城镇镇长。然而，命运之神给这两位老同学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自从那次不期而遇，我们俩人没有机会再度相见。如今每当我想起国良同学，心里总是感到热乎乎的。 6park.com
国良的叔父是一位我在广宁小学读书时的老师，名字叫赵武，一位英俊，帅气的青年老师。那次听国良介绍，他叔父在法库县政府工作。然而自从我当年在广宁完小毕业，便和赵武老师没有能再度相见。 6park.com
八、                
永恒的歉意和思念 6park.com
关于李迎东大叔，我有一次携妻子回昌图县老家探亲时，路过昌图，在妻子的哥哥家小住。期间特意去看望他。那时我已经是东北大学的讲师了，时间大约是1986年。为了表达敬意，我特地把我的工作证拿出来给李大叔看。那年我41岁。李大叔大约也就是55岁开外。 6park.com
大约在1990年前后，我去长春探望父母时，母亲告诉我，“听说李书记去世了”。 6park.com
李大叔去世的消息，对我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李大叔身体那么健康，却去世的这么早，使我感到无限的失落和惋惜。惋惜之余，我心里又感到扼腕叹息。常言道，好人没长寿。李大叔，一位领导干部中的好心人，这么早就离世了，我感到莫名的惆怅。 6park.com
室内沉闷的空气使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于是我和母亲说我要到外面透透气。 6park.com
晚秋的室外有一点冷，路旁白杨树的叶子被无情的秋风吹落，瑟瑟作响。这些年来，目睹了太多的幸与不幸，让我深深地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这也使我深深地知悉，生命于我而言也许亦是如此的无奈和不堪一击。 6park.com
李大叔是个孝子。他们弟兄三人，却一直把老母亲奉养在自己身边。李家有六个女儿，老大叫素先，小我六岁，老二叫小霞，老三叫小坤，其余的女儿，由于当时特小，我记不得名字了。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我在东北工学院读书时，每当寒暑假探家，李家的女儿时常过来玩。李家的姐妹们都长得十分漂亮，且各有特点。老大素先高高的身材，虽然小我六岁，个子却已和我差不多了。只见素先苗条的身材，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眉宇间透出的一股灵气，令人感到心仪。见面时，素先一口一个大哥称呼着。声音之悦耳，又令人感到亲切。 6park.com
1996年，我接受挪威国家基金会邀请，被安排在挪威科技大学应用力学系做教授级研究学者，临行前去长春探望父母。期间，在闲聊中提到李大叔时，母亲她老人家若有所思地说“那时候李书记一家都愿意把素先许配给你”。母亲的话使我心里一震，随即陷入一阵惆怅之中。 6park.com
其实，李书记一家对我的善意和期望，我似乎也有感觉。 6park.com
记得1965年10月国庆节假日，我回家探望父母。素先和他爸爸晚饭后特意来串门。那时，李大叔已调到县政府做办公室主任一个多月，素先也转学到他爸爸附近的昌图第一初中读书。此时他们的家尚未来得及搬走，他们爷俩特意回家探望。由于昌图第一初中是我的母校，素先和我成了校友，因此这次我们两人有说不完的话。第二天晚上，素先又特意过来坐了一会儿。由于第二天就要回昌图了，她告诉我“尽管我们家就要搬走了，我们见面的机会难了，但是我不会忘了你们，希望我们像亲戚一样走动。” 6park.com
素先的话使我很为感动，我的心里对这位姑娘即将离别的留恋之心也产生了共鸣。 6park.com
而且，凭我对李大叔一家及素先妹妹的印象，我也何尝未有同样的情怀？我也感到这种情怀隐隐约约衬托着一种异性之爱。然而，不知为什么，在关键时刻，本来可以临门一脚之时，总是临时失去了勇气，使我终于没能捅破这层隔在我们中间的薄薄的窗户纸。 6park.com
那时，我尚未在大学毕业，而素先还是一个念初中的孩子。想来想去，感到当时无论如何还不是发展关系的时候。 6park.com
“素先妹妹年龄尚小，现在发展关系不是时候，来日方长吧！。”想到这里，我真不知说什么好，尽管我也对眼前这位本性善良，美丽的心仪女孩也同样具有留恋之心。然而如今，我一想起这事，就感到正是由于我的情商太低和优柔寡断，使我和深情，美丽的素先妹妹在人生的旅途上终于失之交臂。 6park.com
就在上次拜访李大叔时，李大婶委婉地告诉我，素先妹妹33岁时才结婚。话中之意，只有我能听得出来。这令我深感不安，无言以对。 6park.com
如今，我仅能做的是祝福素先妹妹健康长寿，儿孙绕膝，晚年幸福。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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