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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飞云弓长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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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忆我的初中时代（二） 6park.com
六、  在勤工俭学热潮中 6park.com
在大跃进的热潮中，中国也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教育革命。这场教育革命具体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强调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开展红专大辩论，用当时流行的“插红旗”“拔白旗”的方式，批判所谓资产阶级学术思想；二是强调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大搞不同形式的勤工俭学，在“大跃进”高潮中组织师生大炼钢铁，大办各类工厂；三是用群众运动的方式办教育，实现各类教育的“大跃进”。 6park.com
于是，昌图第一初中和全国的学校一道，在党中央和国家的号召下，开展轰轰烈烈的勤工俭学的热潮。从此，师生们开始走出课堂，面向生产劳动。 6park.com
在我的记忆中，我参加的第一次生产劳动是做锯弓子。 6park.com
学校成立了一个勤工俭学小分队，我参加其中，并被分配在钳工组。钳工组分为3个小组，由一位老师领导，每组有十几个人。我被分配在第二小组。我们小组被安排的第一个工作是做锯弓子。我们计划把以后做出来的锯弓子拿到市场上去卖，为学校创造经费。 6park.com
钳工组利用晚自习的时间工作。我们在男生宿舍腾出来一个小房间，里面放上几个工作台便成为钳工工作室。钳工工作室虽然很简陋，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室内每人一个工作台，工作台上每人一把老虎钳，外加锉刀，锤子，和扁铲等钳工必备的工具。 6park.com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老虎钳，对它的能耐很吃惊。它用杠杆原理可以把人的力气转变成巨大的力量，金属器件的变形加工全靠它了。我在那里逐渐学会了如何使用锉刀，锤子和扁铲。 6park.com
钳工是力气活，又是技术活。使用锤子和扁铲在用力气的同时，必须精力集中，否则一不留神，锤子就有可能敲在手上，钻心的疼。我深深感到，世间做什么事都不容易，做一位合格的钳工，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6park.com
在老师的指导下，我用了4天的时候，终于完成了我的处女作，一把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锯弓子。亲眼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我心里的高兴劲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6park.com
在初中时代的勤工俭学中，我们参加的劳动可多了。 6park.com
我们全班同学还去了昌图县北部三江口地区给稻田插秧。我们住在老百姓的家里，屋子里南北大炕，我们全班都是男同学，晚上，劳累了一天的同学们挤在一个大炕上睡得很香，一觉睡到天明。 6park.com
在大跃进热潮中，县领导号召实现农村大车滚珠轴承化。我们班也成立了轴承滚珠组，专门锻造农村大车用轴承滚珠，我也参与其中。大家做出来许多轴承滚珠。然而由于缺乏必要的生产条件和技术，生产的滚珠符合技术要求的不多。 6park.com
1958年秋天，我们去学校东南方向的砖厂建砖窑。建砖窑的关键是窑顶的建筑。这需要用大旋，即木制的拱状模型，用砖砌在模型的外部。砌完砖后，撤去模型，即可见到圆拱形的砖窑顶部，于是，一座砖窑就大功告成了。 6park.com
经过多天的劳动，旋顶部顺利完成了。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当我们把模型撤去后，窑顶却轰的一声，塌了。好险，幸好没有伤到人。同学们，尤其是邓信老师感到有点后怕。 6park.com
经过研讨发现是砖窑上部水泥不足所致。于是我们开始重新砌砖。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座砖窑终于成功地建起来了。 6park.com
为了配合农业的发展，1958年秋天，昌图第一初中的学生多次去学校附近的农业合作社做深翻地，使农田松软，且更好地保持水土。为了不影响学习，深翻地大多利用我们的睡觉时间。学生宿舍的舍监是一位部队转业的干部。每当有深翻地的集体劳动，经常是半夜3点多钟，他便把同学唤醒。 6park.com
“起上了！起上了！”
舍监一边吹着哨子，一边急促地敲每个房间的门。舍监是四川人，满口四川普通话，他把“起床”说成“起上”。 6park.com
学生们深翻地的工具是铁锹，工作效率自然是低。但由于我们人多，弥补了效率的低下。直到太阳升起，深翻地工作才告结束。回头一看，一大片“阵地”已被我们全班的同学集体攻克。 6park.com
七、  修太民水库的点滴回忆 6park.com
1958年中国在经济建设中发动了以追求高指针为主要标志的运动。中国正式进入以总路线为中心的人民公社和工农业大跃进运动。 6park.com
这一年正值我上初二，昌图县决定在辽河支流招苏台河附近修一座水库，命名为太民水库。昌图县所有中学的学生被要求前去修这座水库。为此，昌图第一初中张邦相校长专门给全校学生作了一次动员报告。第二天，全校同学便乘火车出发了。  6park.com
太民水库修建在招苏台河相邻的区域，库区地处昌图县北部付家屯附近。预计水库修好后，就把招苏台河的河水引入库区，用于在气候干旱的北部农田灌溉。 6park.com
学生们乘的是火车闷罐车厢。列车从昌图车站出发北行，在四平车站中转，然后沿平齐线（四平市至齐齐哈尔市）向西北方向行进。火车的目的地是昌图县北部的付家屯站，广阔区域的太民水库库区就距离车站不远的地方，我们的住宿之地就距离工地5里以外的老乡家里。 6park.com
火车在中途临时停车的时候，正赶上我们班级的班主任程文清老师内急，于是，他招呼同学们帮他拉开闷罐车的车门，以便去车外小解。我当时正坐在靠近车门的左端，听到程老师的呼唤，站起来，加入拉车门的队伍。 6park.com
我摆好了拉车门的姿势，左手紧紧握住车门的左端边缘，右手握住车门上的一个梁，同几位拉车门的同学一起，一边喊着号子，1、2、3，一边使出全身力气拽着车门，车门被撼动了，只听到当啷一声，钢制的车门突然撞向左边的钢铁门框。车门还同时撞在我的左手掌上，难以承受的钻心的疼痛让我忍不住一声尖叫，差一点昏死过去。 6park.com
学校随车护理医生从其他车厢赶来了。医生经过检查发现，虽然这次重撞没有造成外出血，完全是内伤，但这内伤可不轻啊！面对疼痛难忍的我，医生也束手无策。 6park.com
“孙医生，你的药包也止不了疼啊！不如扔了算了！”疼痛难忍的我顺口说出这样抱怨的话。 6park.com
“你看你这个学生，药包扔了有什么用啊！”孙医生不无安慰地说。 6park.com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左手掌的疼痛才些微减轻。 6park.com
当晚，学校带队校长来我下榻的民宅看望我，说了一些安慰话。遗憾的是，我从未听过我这位班主任程文清老师的一丝问候，尽管我的伤是由他引起的。 6park.com
我休息了一个星期没有去工地干活。晚上，干了一天活的同学们回来，个个都显得很疲乏，而我整日却闲得慌，也感到很孤独，盼望早点和大家一起去劳动。过了一个星期，我自觉左手的疼已经减轻一多半了，便参加班里修水库的劳动队伍里去了。 6park.com
由于修建水库的劳动强度很大，手掌受的伤不仅没有得到恢复，反而越发加重。不久，我的手掌开始红肿，手掌愈加疼痛，以至于挖土时一使劲，疼痛难忍，干活难以用上劲。 6park.com
“尚德义，你干活怎么不用力呢？”程老师见状很生气，于是上前批评我。程老师的语气已经很严厉了。他认为我干活时不用力，在“磨洋工”。 6park.com
“程老师！我的手疼，你看已经肿了。”
我把已经肿起来的手掌伸出来给他看。 6park.com
“那算什么？你看！我的手上已经有这么多裂口了。”程老师伸出来他的手气呼呼地对我说。此时，他对我伸过去红肿的手掌看也没有看一眼。 6park.com
这位程文清老师是教政治课的老师，不久前从双庙子初中调来，代替梁世忠老师作为我们班的班主任老师。 6park.com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晚自习时间。当时，正赶上学校的发电机出故障，学校临时停电，学生们便点上室内备用的保险灯上晚自习。忽然，教室的门被轻轻地打开，走进来一位老师。 6park.com
这位教师随即走到坐在前排的我的身旁，关切地问灯光亮度够不够，叮嘱我一定要爱惜眼睛。 6park.com
“我就是你们班的班主任老师。”这位教师向晚自习的学生一边点头，一边微笑着说。我发现这位教师很年轻，顶多30来岁。只见她中等身材，白皙的脸上一副文质彬彬，谦恭的样子。 6park.com
我利用当晚下班后的时间前去随队的孙医生住处，请他检查一下我红肿的手掌。 6park.com
孙医生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检查我的由于严重红肿的手掌。更为严重的是，受过伤的掌骨已经明显地变大了。 6park.com
“疼不疼？”孙医生问。 6park.com
“疼！干活一用力就疼得更厉害，使不上劲。”我回答道。 6park.com
“红肿多长时间了？”孙医生问。 6park.com
“已经有好些天了，一天比一天渐大”。我说。 6park.com
“这是筋骨受伤所致，需要长期静养。”孙医生告诉我。 6park.com
两天后，班主任程老师通知我 “孙医生认为你的手不能干活了，回家养养伤吧！” 6park.com
“我一旦离队，修水库的纪念章怕是得不到了！”
我天真地对程老师说。 6park.com
程老师再没有对天真的我说什么，转过脸离开了。  6park.com
我回到家后，母亲和奶奶看见我带着受伤的手回到家里，
很是着急。于是，母亲领着我走遍了附近的村落寻找可能治疗骨科的郎中。后来终于发现，在当时那个缺医少药的农村，我的受伤的手没有办法治疗，只能靠自己身体来扛，自己静养。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修太民水库的同学已经回校，而我的返校时间也就到了。 6park.com
大约过了半年，我的手不疼了，受伤的筋骨得以显著恢复。当然，手掌的伤留下了后遗症，以至于手掌的筋总感到很紧，手指的灵活性大不如从前了。 6park.com
八、  3元钱伙食费的拮据 6park.com
1959年中国正处于三年困难时期。当时国人普遍吃不饱。我家祖孙三代7口人，只有父亲一个劳动力，在生产队里挣工分，一个工分仅值一毛多钱。于是，我在学校住宿每月6元钱的伙食费，实在是家里沉重的负担。有时伙食费凑不齐了就到三姑二姑家去借钱，在长春工作的德钧堂哥也曾不时地接济我，使我得以一次次度过难关。 6park.com
然而，那个时候亲戚家也都很困难，况且，指望亲戚家接济也不是长久之计。 6park.com
1959年春是我一生中经济上最困难的时期。有一个月初，我只凑齐了3元钱人民币，勉强交出了上半月的伙食费，过了上半月，我的下半月的伙食费还没有着落，于是，到吃饭时只好硬着头皮在食堂混一天算一天了。 6park.com
“实在混不过，只好打道回府与学校告别了。”
我心里只能这样想。 6park.com
一天周日下午，班主任邓信老师来到我们学生宿舍。 6park.com
“尚德义，你下半月的伙食费还没有交呢！如果不能交的话，不要去食堂吃饭了，那就回家吧！”
邓信老师大声地冲着我说。显然，是食堂部门和他说什么了。 6park.com
第二天我就回家了。 6park.com
当时农村正在吃人民公社的大食堂，家里既没有米又没有钱。 6park.com
妈妈一筹莫展，想起了她的亲弟弟，我的大舅。 6park.com
我的这位大舅是妈妈同父同母的弟弟，妈妈的其他弟弟和妹妹都和她同父异母，并且都还没有成年。听妈妈说，大舅原来是十八家子供销总社的经理，临时借调在在昌图站炼铁厂工作。 6park.com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昌图站炼铁厂是响应全民大炼钢铁的热潮建立起来的。当时那里已经建起了几座炼铁的土高炉，后来并没有炼出铁来。 6park.com
“去找你大舅向他要3元钱！见到你大舅后告诉他是我让你找他的，交伙食费急用钱。”妈妈告诉我。 6park.com
“咱从来没有求过他。这次向他要3块钱，他不想帮也得帮。” 妈妈补充说。妈妈感到她的儿子向他大舅求援3元钱人民币，交这半个月的伙食费，当舅舅的无论如何是要帮的。 6park.com
我从家里回到学校的当晚，向我邻铺的方振明同学说“明天我去高炉工地找我大舅。我妈让我向他要3元钱交下半月的伙食费。” 6park.com
“向自己的亲舅舅要点钱是没有问题的，再有，你舅舅肯定留你吃完饭再回来。”方振明同学说。 6park.com
方振明同学和我很要好，他是我家乡的人，他的家在付家油坊村，离我的家只有2里路远。我们平常自然有话说。 6park.com
第二天下午上完课，我就出去找我大舅去了。 6park.com
高炉工地在我们学校的东北部2里路远，靠近铁路的地方。我从学校出来，一眼就望见不远处的高炉。到了高炉工地转了一圈，在一个敞开门的房子，向屋子里面一望，发现一伙人在开会。当我向里面仔细观望的时候，立刻发现我大舅正坐在靠桌子的椅子上。 6park.com
“没想到还这么好找。”我心里很庆幸。 6park.com
几乎就在同时，我大舅也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我，立刻站起来，走了出来。 6park.com
“干什么来了？有事吗？”我大舅开门见山地问我。 6park.com
“我妈让我来找你要3元钱，下半月的伙食费没有着落呢！”我赶忙说。 6park.com
“我手头紧哪！家里孩子多，你舅母身体有病，花了不少钱，拉了不少饥荒。”不由分说，大舅早早把门封上了。 6park.com
“我妈说，如果你手头紧的话，请你和同事们借点钱帮我解决一下眼前的急需。”我一边说，一边望着大舅的眼睛，心里尚存着最后的希望。 6park.com
“我借不着哇！”大舅双手一摊，下逐客令了。 6park.com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一生中经历的最艰难的时刻。第二天，我又返回到家里。 6park.com
妈妈知道我没有从大舅那里借到钱，长叹了一声，什么也没说。饱经风霜的妈妈，已经不太轻易表露自己的心迹了，常常把痛苦埋藏在心里。  6park.com
“妈！太难了，我不上学了！”我对妈妈说。 6park.com
听说我不得不辍学，妈妈和奶奶着了急。她们厚着脸皮，挨门挨户的借钱，几乎跑遍了全村，终于把半个月的伙食费凑齐，把我从失学的边缘拉了回来。 6park.com
九、                
我为什么报考高中？ 6park.com
1959年暑假前，我报考昌图第一高级中学（简称昌图第一高中）。我为什么报考高中呢？ 6park.com
这是因为在我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的两个膝关节患上了严重的关节炎，断了我考中等专业学校之路，而不得不报考高中。 6park.com
在50年代，中国学习苏联的做法，在学校开展一项劳动与卫国的体育制度（简称劳卫制）。中国仿照这一制度，在国内中小学校采取运动项目的等级测试，按年龄组别制定达标标准，促进青少年积极参加各项体育运动，以提高身体的体力、耐力、速度、灵巧等素质。这项制度后来扩展成覆盖从小学一年级学生到60岁公民的综合体育制度。 6park.com
劳卫制规定了各项运动的达标标准。我初中入学后，学校对劳卫制抓得很紧，指导学生广泛开展劳卫制锻炼，定期开展劳卫制指标的测验。比如我记得的60米跑项目的达标标准是9.6秒。通过体育课和课余时间的锻炼，我终于达到了60米跑的标准，后来也陆续达到了一些项目的标准。 6park.com
然而，我的跳远指标却迟迟没有达到。为了早日达到跳远指标，我抽出许多课余时间专门练跳远。但是，由于年龄小，在达标上过于急躁，练习跳远的运动强度有点大了，造成了膝关节受伤。开始时，我还没有在乎，仍然坚持锻炼，直到后来膝关节疼得很厉害了，不能跳了，才停止练习。 6park.com
从那以后，我的膝关节时好时坏。当时，中学生还不像大学生那样可以享受免费医保，我上医院看病需要自费。对于我这样来自农村的穷学生，哪里有钱去看病？一旦有了病还是要自己来扛。于是，我的膝关节疼痛一直没有治疗。 6park.com
东北的冬天非常的冷，还没有取暖。有时候，北风呼啸，大雪纷飞，一连就是几天。一天晚上，我从外面回来，发现脚上穿的一双布棉鞋不知什么时候在雪地里弄湿了。于是我就把棉鞋放在炉子上面去烤，并准备一会就把鞋拿下来。  6park.com
然而，我竟然一觉睡着了。当我醒来后，想起来去拿鞋子时，发现鞋底竟被烤焦了一个洞。“这可是我的唯一的棉鞋呀，妈妈千针万线为我做的，竟让我这样给糟蹋了！”我心里深深自责，一时的疏忽，付出了代价。 6park.com
这年冬天，我只好用穿夹鞋过冬。这使得我的膝关节疼痛越加严重了，以至于在最严重的时候，一旦蹲下解手后想要站起来，需要用手和胳膊的帮助支撑才行。 6park.com
在膝盖疼痛最厉害的时候，我花了3毛钱去街上请一位针灸医生针灸。医生告诉我，这种膝关节炎是很难治疗的慢性病，治疗需要时间。他取出针灸针往我的膝盖上刺，这是我第一次接受针灸治疗。针灸过后，我的膝盖疼痛果然有些减轻。医生嘱咐我每隔3天针灸一次，直到痊愈为止。但是，每次3毛钱对于我这样一个穷学生是经济上负担不起的，我再也没有去接受针灸治疗，而我的膝关节炎就成为了我的长期病痛。关节炎到后来越发严重，以至于我连体育课都不能上了。 6park.com
严重的膝关节炎影响到我初中毕业后的升学报考志愿。 6park.com
在我读初中的这几年，家庭经济每况愈下，我在学校住宿和伙食费是家里很大的负担，每到月初，手里往往凑不齐钱来交当月的伙食费。于是，从经济上考虑，我本打算初中毕业后要报考中等专业学校（简称中专）。这是因为考上中专后，一切费用，包括伙食费都是公费，而我也就不必为每月的伙食费犯愁了。  6park.com
然而我的班主任老师认为，像我这样的关节炎不适合报考中专。退一步讲，即使被录取的话，体检时也会淘汰下来。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好报考高中。 6park.com
十、  政审的巨大差异 6park.com
这次的初中毕业连高中的入学考试，在母校昌图第一初中进行。 6park.com
我班考入高中的有8名同学，其中有我，吴景林，张会，李永堂，肖永昌，付文江，刘明仁，李志民同学。此外，我班另有更多的同学考上了中专，其中考上沈阳工业学院中专班的就有6名同学，其中包括孟宪亮，王文礼，方印，方振明，以及一位姓姚的同学。其中孟宪亮，王文礼分别是我班的团支部书记和组织委员，方印是校团委的委员。 6park.com
另外，我班还有一些同学没有升学。后来听说，落了榜的人中有和我年龄同样小的赵彦家和王贵同学。 6park.com
来自于马仲河乡的赵彦家同学年纪较小，人长得小巧玲珑。赵彦家白净的脸，显得有点娃娃样，声音却颇有气质，他朗读语文课本的声音字正腔圆，富有震撼力，大有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的味道，于是，被推举为班里的读报员。每当午间休息时，他便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站在讲台上给班里同学们读报。他读的新闻声情并茂，很有感染力，听他的读报感到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 6park.com
王贵同学来自于四平市附近的牤牛哨地区，个子不高，人很机灵，小小年纪却很有心计，两只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他的清秀的面庞有少许麻子，这是小时候出过天花落下的痕迹。 6park.com
我由于第一次远离家里亲人，刚入学时感到有些孤独落寞。我入学第二天早晨起床迭被子时，想到以前自己的被子总是由妈妈来迭，如今必须由自己来做了，感到心里很不适应，以致于落下泪来。我邻铺的王贵同学眼尖，反应又快，见此情景，立刻和我说“你不是为前途而来的吗，掉什么泪呀？”  6park.com
我发现，王贵同学虽然年龄和我一样小，却那样的成熟。王贵同学使我的性格得以坚强起来。 6park.com
赵彦家和王贵同学都是由于家庭出身的问题落榜的。 6park.com
当年，在昌图第一初中毕业而没有考上高中的还有来自我本村的尚德功同学，他是我的同族兄长。他报考高中落榜的原因也是由于家庭原因，政审时被审查下来了。尚德功随即被安排做了小学代课教师。 6park.com
我班还有一位来自我们家乡附近的付文举同学也落榜了。他本身家庭成分没有问题，但问题出在他的舅舅身上。他的舅舅王殿春老师是我小学6年级班主任老师。由于王殿春老师1957年被划为右派分子，使他的外甥为此在考高中时落榜。 6park.com
我后来大学时期的同专业同学赫某。他这个时候在辽宁省南部盖县初中读书，他的父亲是伪满洲国的日本翻译官，日本翻译官在解放后是被定为历史反革命的。可是就这位出身于历史反革命汉奸家庭的赫某，1958年考高中时竟然被录取了。 6park.com
然而，赫某如果当年在辽北的昌图县，肯定会由于政审不合格而在考高中时被淘汰掉的。相反，如果尚德功，王贵和赵彦家同学当年在辽南的盖县考高中，政审肯定是合格的，考上高中是确定无疑的。这就是说，同样是辽宁省，在初中到高中的升学考试中，政治审查标准竟然有很大的不同，而这一不同就决定了赫某和尚德功，王贵，赵彦家等同学的不同命运。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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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苹果书店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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