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park.com
作者
    飞云弓长  6park.com
  6park.com
第 7 章 珍贵的小学启蒙
 6park.com
一、  妈妈让我先混一年 6park.com
1950年刚满七岁的我上家乡的小学一年级。这就是说，我的学龄仅仅比共和国的年龄小一岁。由于当时农村的孩子上学年龄普遍较大，我刚上小学的时候，年龄比同班大部分同学小很多。 6park.com
当时，妈妈也认为我上学似乎早了一点，于是说“小小的孩子被功课的负担累坏了怎么办？”所以妈妈感到不如先让儿子在学校呆上一年，打打基础，下一年再重读一年级不迟。结果，妈妈索性连课本都没有给儿子买。 6park.com
由于年龄小，再加上没有课本，初上小学一年级的我念书也不上心，以至于上课时精神不集中，跟不上老师的教学进度，放学回家后也不复习，于是学习成绩很差。每当班主任老师举行临时测验时，我不知道如何去做，只好胡乱做一通。就这样，考试的零分就毫不奇怪了。那时，零分被同学们戏称为鸭蛋。  6park.com
一天放学后，“老麻子”和我结伴回家，刚走到家门口，“老麻子”就开始挑衅。 6park.com
“老婶呀！你家小义今天又得了一个鸭蛋！”
“老麻子”尖声叫着，向正在厨房屋内做饭的我妈喊话。 6park.com
原来，班里当天举行了一次算数测验，老师又给了我一个零分。由于得鸭蛋已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对“老麻子”的挑衅已经不在意了。  6park.com
我没有课本，每当上课时，像模象样地坐在书桌旁混，身在课堂，精神却早就溜号了。整天坐在那里浪费生命，自己却不自觉。然而，有一天班主任傅永海老师看不下去了。 6park.com
“回去跟你妈说，让她给你买课本吧！不然这书你可怎么念呀！”一天上课时，傅老师终于走到我跟前和我说。  6park.com
“我妈让我在这儿先混一年再说！”童言无忌的我向傅老师脱口说出妈妈私下里跟家里人说过的话。这句向傅老师和盘托出的话，挽救了我启蒙时期放任自流的学业。  6park.com
听到我说的话，傅老师没有再说什么。然而他出于教师的责任感，发现刚刚入学的小孩学习上竟如此破罐子破摔，直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遂决定找我妈妈说一说。 6park.com
当天放学后，傅老师亲自来到我家面见我的妈妈。寒暄过后，傅老师很快把话题转入我的学习上。 6park.com
“你家的孩子没有课本，这会影响孩子学习呀！这孩子脑筋不一定笨，但没有课本，孩子怎么学呀？”傅老师的话带有埋怨。 6park.com
傅老师接着说，“听说你觉得孩子小，
准备让他先在班里面混一年。这样，就会把孩子前途耽误了。” 6park.com
为了我的学习，老师亲自登上们来，
我妈妈心里很感动。而且，妈妈发现，傅老师对她儿子的学业的如此负责任，如此的敬业，心里感到很是惭愧。此时，她对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后悔。于是，妈妈赶忙向邻居左借右借，东拼西凑给我买了小学一年级课本。 6park.com
后来，当我长大了一点，才理解妈妈当初没有给我买课本的真情，妈妈手头缺钱是一个主要原因。 6park.com
“家里没有来钱道哇！”按妈妈的话来讲。当年家里在经济上的窘境，仍然让我刻苦铭心。 6park.com
二、  启蒙恩师傅永海    
 6park.com
对于儿童来讲，学习的自觉性不是天然形成的。对此，一位严师尤其必要。 6park.com
我刚刚上小学的时候，由于年龄小，很贪玩，又不知学习为何物，着实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  6park.com
一天下午没有课，同学们在教室里自习。坐在教室前排的我，一会儿心里就长草了，感到百无聊赖，时不时地打着哈欠，并向室外张望。 6park.com
透过敞开着的教室门口，室外的风景一览无遗。只见蓝蓝的天空上，没有一丝云彩，操场上静悄悄，操场边缘的白杨树梢静静地挺立在空中，没有一丝响动。 6park.com
突然操场上走来一只大公鸡，映入我的眼帘，使我萎靡的精神为之一震，瞬时倦意全无。 6park.com
公鸡头上顶着红红的鸡冠，脖颈上披着厚厚的金黄色羽毛，
昂首挺胸，迎面走来，仿佛一位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将军。  6park.com
刚刚走到门口的这位大将军，突然停止脚步，随即伸展着长长的脖子“格儿！格儿！”长长地叫了两声。 6park.com
在我看来，“格儿！格儿！”的叫声，犹如这位威武的大将军正在发号施令，指挥千军万马，奋勇杀敌。  6park.com
此时，我情不自禁，随着这位威武的大将军的喊声，“格儿！格儿！”地喊了两声。  6park.com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喊声刚落，全班同学立刻跟着喊了起来，“格儿！格儿！”的叫声在教室里回荡，经久不息。  6park.com
此时的我全然陶醉在由我引起的一片欢腾和亢奋之中。
然而，我哪里知道， 我已经闯下了大祸。  6park.com
过了一会，傅老师从他的办公室回到教室，开始下一节课的教学。 6park.com
傅老师刚刚站在讲台上，就听见有人公开打小报告。 6park.com
“傅老师，刚刚有人学鸡叫，还有不少人跟着叫”。一位叫尚德贵的同学在他的座位上主动向老师报告。 6park.com
这位尚德贵同学是我的本家远房兄长，比我年长3岁。显然，像今天在课堂上发上的事情，他是不会放过的。此时，“班里出现了这样的事，当然他要乘机表现一番，弄出点动静来，看一看别人的笑话”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6park.com
听到尚德贵的报告，傅老师立刻火冒三丈，厉声问道：“谁带头叫的？” 6park.com
“尚德义带头叫的”。尚德贵接着检举道。 6park.com
傅老师厉声喝道：“尚德义站出来！”。 6park.com
于是我乖乖地站了起来，走到教室前面。 6park.com
“还有人跟着叫哪！”尚德贵继续检举，决心把热闹搞大。 6park.com
“跟着叫的人都给我站到前面去！”傅老师再次厉声喝道，这声音有些嘶哑了。 6park.com
于是，从座位上站出来10来个人，走向讲台，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排，背靠着墙站着，等候发落。  6park.com
傅老师走向前面，不由分说对着这几个捣蛋鬼拳打脚踢。这帮学生都吓傻了，只听教室内一阵哇哇乱叫。 6park.com
这些捣蛋鬼中，我年龄最小，个子也最小。有两次傅老师的拳头打来，我腿一弯，脖子一缩，拳头打空了。 6park.com
眼见这个阵仗，合用同一个教室的年长许多的4年级的同学赶忙走出来“拉架”。 6park.com
他们合力拉住傅老师，齐声劝说傅老师消消气。 6park.com
傅老师虽然生了很大的气，但也不是真打，百分之百是吓唬这些捣蛋鬼。在高年级同学连拉带拽下，就坡下驴，被簇拥着去后面座位上坐下。这些淘气包也就在做了检讨，承认错误，表示不再犯错之后，一个个灰溜溜回到原座位规规矩矩地坐好。一场风暴也就就此平息了。 6park.com
这件事给我留下的印象之深，使我至今不敢忘记。这使我认识到，在课堂上耍怪不仅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相反是一件令人唾弃的劣迹。从此，我从一个在课堂上不守规矩的顽皮少年，
变成了一个循规蹈矩的学生。这一切要感谢我的启蒙老师傅永海先生和向老师公开检举我的劣行的尚德贵同学。 6park.com
听老人讲，傅永海老师在解放前曾吸过鸦片（俗称抽大烟），一家人包括他的父母和妻子都吸鸦片。鸦片伤身，结果他的父母和妻子禁不住鸦片的损耗，吸成了皮包骨，四五十岁时都相继离世。吸鸦片实际是一个无底洞，一个人不论多么有钱，倘若一旦沾上鸦片，便难以停止，于是，家破人亡是唯一的结果。 6park.com
当时傅老师吸鸦片上瘾，家产被败光，后来没有钱买鸦片就变卖耕地，地卖光了就卖房子。结果到建国前，傅老师已经是一贫如洗，饥寒交迫。 6park.com
直到1949年，新成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严格禁止吸食鸦片和各种毒品，傅老师才结束了吸鸦片的历史，获得了新生，并当上了一名小学教师。新中国挽救了他。 6park.com
傅老师是我的启蒙老师，治学严格，学生都怕他。当时新中国刚刚成立，小学老师体罚学生不是个别现象。以我的体验，学生在幼年时的可塑性很大，良好的学习习惯的形成，小学1年级是最关键的时机。傅老师的严格要求使我的学习迅速走入正轨。这对我后续阶段的学习提供了坚实的保证。 6park.com
如今，严父般的傅老师形象每每浮现在我的眼前。每当此时，我对傅老师的敬意便油然而生。在我的心目中，傅老师总是一脸严肃，而在这一脸严肃的后面衬托着他对学生的慈爱。 6park.com
自从傅老师找过母亲要求给我及时买课本以后，母亲一直为她对儿子的疏忽感到自责，从此对我的学习越来越关心了。如果我的学习哪怕一点点不如母亲的意，她就用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教训我“读书不用心，不知书中有黄金。早知书中黄金贵，为何读书不用心”。 6park.com
至今，母亲的这一教导，渗透于我的心里。每当想起我的母亲，她的这一教导便总是犹言在耳。  6park.com
奶奶没有读过书，不识字，但是上过小学的妈妈还是有些阅读能力的，读书看报都不成问题。我在上小学二年级时，妈妈把她珍藏多年的一个文具盒送给我。 6park.com
妈妈的文具盒至今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文具盒上的4行字。这些字，我起初一个都不认识，对其中的含义也感到一窍不通。后来不久，在妈妈的帮助下终于读懂了一些。那是“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12个字。是从三字经中引用的。妈妈把它们一字一句地讲给我听。处于启蒙中的我，只是听得半懂不懂。 6park.com
很快，当我长大了一点，这些字都能认识并理解了，这时妈妈才告诉我，这个文具盒是她上小学时候，外祖父送给他的。在她很小的时候，外祖母就曾教他三字经。 6park.com
说来也奇怪，这九个字的三字经对我的学习确实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文具盒在手的我的学习比以前要自觉地用功了，我的学习成绩也着实好过以前了，
其中，最为明显的表现是，当算数课测验以及考试来临时，很少有难住我的问题了。 6park.com
我记得，一天傅老师出了一道综合运算数学题，让我和其他两位同学到前面黑板上去做。我很快做完了，而另外两名同学花了较长的时间，结果都做错了。于是，傅老师指着黑板对教室内4年级大哥哥大姐姐赞许地说：“看！这就是尚德义做的！”  6park.com
学生都是爱听表扬的。傅老师的表扬使我心里美滋滋的，也更加强了自己的荣誉心和自信心。 6park.com
我记得，在我小学一年级时，一天上午上课时，傅老师给大家出了几道难度较高的算术题来测验一下班里的学生。 6park.com
“这次的测验题难度大一些，谁能答出100分，我午饭后就给他带来两个香瓜奖给他。”傅老师认真地对大家说。          6park.com
傅老师在自家园地上种了一些香瓜。此时正是香瓜成熟的时候了。 6park.com
那天，我考了全班唯一的100分，这使傅老师非常高兴。 6park.com
当天上午傅老师刚刚宣布下课，我刚刚走到教室门口，刚要离开教室时，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傅老师突然亲切地拉起我的小手，慈父般地顺势抱在怀里，霎那间，双手托住我，高高举过头顶，以示对他的幼小学子的喜爱之情。 6park.com
幼小的我对傅老师的慈父般的厚爱受宠若惊。这位比我父亲还年长一些的恩师的深情，使我感激得热泪盈眶，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6park.com
午饭后，傅老师如约给我带来两个自己种的香瓜。 6park.com
我接过傅老师奖给我的香瓜，舍不得自己吃，香瓜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爱不释手。放学后，我把傅老师奖励的香瓜带回家，给奶奶和妈妈吃。 6park.com
奶奶和妈妈看见我带回来的香瓜，听我道来它的来由，高兴得眼泪快流出来了。她们让我先吃，我坚决不肯，执拗给奶奶和妈妈先吃，结果谁也不肯先吃。最后，奶奶和妈妈不得不各自吃了一口，然后家里人才一起吃。 6park.com
那一天，我见证了我家祖孙三代人欢聚一堂，品尝香瓜的幸福时刻。香瓜吃在口中，甜在心里。同时，傅老师对孩子的深情和喜爱，更使妈妈和奶奶深受感染。 6park.com
如今回想起来，那个天真无邪的我的小学启蒙时代，是一段多么无忧无虑和幸福的时光！ 6park.com
至今近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傅老师如今早已作古。每当我想起这件事，都被傅老师真挚热烈的师生情谊深深地打动。这情谊也在我以后的生涯中不断激励我对学习的渴望和科学事业的追求。 6park.com
 母亲常常把一段歌谣“小小读书不用心，不知书中有黄金.早知书中黄金贵，后悔当年不用心”背诵给儿子听。母亲说，这是她的爷爷（我的太姥爷）在她读书时经常用这样的话语对他说的。 6park.com
这些激励儿子读书上进的话语，使我越来越体会到她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以及苦口婆心教导的弥足珍贵。 6park.com
从那以后， 我读书可以说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我从小学毕业、升初中、高中、大学、硕士，直到攻读清华大学博士，都没有再烦母亲操心。 6park.com
我在小学的时候，中国农村人民生活还处于普遍贫困状态。然而，天真烂漫的我和我的朴实的同学们对眼前的贫困生活没有在意，对物质享受上没有欲望，恰逢年少，风华初露，心存对未来生活无限美好的憧憬，快乐地学习和成长着。 
 6park.com
三、  刘国昌老师的期望 6park.com
我所读书的本村长岭子小学最高年级是4年级。我升到4年级时，我班里剩下20多人了。这时，学校新来一名老师，名字叫刘国昌，教我的4年级。刘国昌老师比傅老师年轻许多，家住闹海窝铺村，离我的长岭子村有4里的路程。  6park.com
刘国昌老师长得很帅，1.80米高高的身材，浓眉大眼，高鼻梁，面白如玉，堪称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以至于人们都在背后叫称他“大美人”。 6park.com
刘老师写得一手漂亮的水笔字。每当期末，各班公布考试成绩榜单的书写，非刘老师莫属。 6park.com
刘老师也是一个很幽默的人。因为每次写榜单名次之前，总是以“计开”两字提冒。于是，当刘老师写上计开两字的时候，便对围观的学生说：“你们看！计开这小子学习多好啊！每次都考第一”。 6park.com
我念小学时，年级阶段分得很细。小学1至4年级为初级小学，5、6年级为高级小学。 我读书的长岭子小学是初级小学，只有1至4年级，毕业时，发给初小证书。上高级小学前，需要过升学考试一关。 6park.com
高级小学设在东广宁村的广宁完全小学，简称广宁完小。在升学考试前，在广宁完小召开了毕业生大会。参加大会的是各村初级小学的4年级应届毕业生。 6park.com
在这次大会前，刘国昌老师交给我一份由他准备好的发言稿，叮嘱我把发言稿念熟，准备在大会上发言。  6park.com
我至今还记得发言稿的大概内容。这是代表长岭子村初小应届毕业生表示决心：在毕业前做好两手准备。如果升学考试成绩合格，考上高小，就继续学习深造，如果没有考上高小，就响应国家号召，毫不犹豫回乡务农，在农村广阔天地里战天斗地。发言稿最后指出农村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天高任鸟翔，海阔凭鱼跃，在那里是大有作为的。 6park.com
放学回家后，奶奶和妈妈听说我要到大会上发言，那个高兴劲就不用说了。奶奶特意嘱咐我：“大会上发言时，不要一直低头，眼睛死盯着讲稿。每讲完一句话后，要停下来装模作样的看一看人群，这样才有派。人家干部都是这样讲话嘛！”奶奶和妈妈又异口同声地嘱咐我：“发言时声音要大一点，千万不要在嗓子眼里说话！否则会场后面的人会听不见的。” 6park.com
我谨记刘老师，奶奶和妈妈的叮嘱，把发言稿念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差不多背了下来。 6park.com
毕业典礼的那一天，广宁完小操场上站满了来自各村初小的应届毕业生。大会发言前，演出节目。我还记得，节目内容是十几个人站成一排向祖国表决心，表示坚决服从国家需要，做好两手准备。领队的人每念一句，其他人跟着重复一句。然后就是一首接一首地唱歌，歌词的意思是国家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 6park.com
节目演出之后，便是大会发言。我等来等去，临到会议结束，都没有等来发言机会。会后刘国昌老师告诉我，他也不晓得为什么大会没有安排我们发言。 6park.com
实际上，无论节目还是发言都让广宁完小包办了。我后来发现，这些表演节目和在大会上发言的人，如边凤英，于亚娟，董鹏霞，任书文等女生，在高小念书时和我在一个班级，特别是于亚娟剪了一个男孩子头，开学时，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6park.com
由于当时有升学考试，初小升高小着实是一道坎呢！对于我和我的同班同学来讲，因为升学考试这样的阵势还没有见过，大家对此都未免感到有点紧张。由于刘国昌老师以前没有带过初小毕业班，对此，他的心里也是没有底。 6park.com
一次，刘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我们班如果有一个人考上了高小，就不能说我教得不好啊！”。这些话给我的印象，似乎刘老师对他的学生的升学信心有点不足，心里好像没有谱。 6park.com
广宁完小的毕业生大会不久，我们就迎来了升学考试。 6park.com
考试也在广宁完小进行。我看到，人家之所以是完全小学，规模确实比我所在的长岭子初小大多了。紧靠校门是一个西式的大厅，外观很是威风，里面有校长室，教导主任室，以及老师办公室。大厅的南面是一栋长长的设有10个教室的砖房，再南面是一个大操场。 6park.com
教室从右向左一字排开分别是1至6年级的班级所在地。有的年级不只有一个班级，而每个班级都能容纳60名学生。这里要比只有两间教室的长岭子小学大多了。无论规模和气派，广宁完小真不是简陋的长岭子小学可以比的。 6park.com
升学考试那天，我在考场教室的第一排座位。第一堂考试是语文。正在考试进行中，考场的门突然打开了。我一抬头，便看见刘国昌老师站在教室门口。只见刘老师指着我向监考老师说：“这个学生学习最好！”话语间带有一点自豪之气。 6park.com
刘老师当时的音容给我的印象之深，有如永远印到我的记忆里了一般。如今再次回想起来，我越来越感到刘老师的话语更多的是传递着对我的殷切期望，也好像在暗示我：“尚德义呀！你可千万别给我考砸了！”。 6park.com
四、  王殿春老师的嘱托 6park.com
升高小的考试结果最终是有惊无险，我顺利地考上了高小，并被编入广宁完小5年级1班。我的同桌同学叫侯国义，和我同岁，来自于广宁完小。不久同学们发现，年龄最小的我们是班里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的两名同学。 6park.com
1955年暑假过后，我开始读小学六年级，即高小2年级。翌年，我就要迎接升初中的的考试了，这将是我求学生涯中的第二次升学考试。 6park.com
当时，农村的中学远远没有普及，还很稀少，以至于像昌图县这样一个拥有百万人口的大县只有寥寥几所中学。根据以往的升学率，我所读书的广宁完小六年级毕业班，升学率13%左右。在这种情况下，能否考取初中便是摆在应届毕业生面前的一道难关了，对毕业生的压力无疑很大。 6park.com
学校为了获得尽可能高的升学率，特意安排教学经验最丰富的老师做六年级毕业班的班主任。事实上，在希望增加升学率的广宁完小，这种安排早已成为常态。 6park.com
新来的班主任王殿春老师对我和我同桌的同学伙伴侯国义寄予了厚望。我们两人尽管是本班年龄最小的学生，但我们的学习成绩在全班却一直是最好的。 6park.com
六年级刚开学，王殿春老师特地把我们叫到他的办公室。如今，在我看来，这一次我们师生之间的谈话给我的印象之深，使我终生不能忘怀。 6park.com
此时，办公室内只有我们师生三人。此间，我和候国义两位同学学伴恭敬地站在王老师的面前。我们两人当年都是12岁，刚刚上小学六年级。王老师坐在我俩对面的椅子上，平时略带严肃的面容，此时是满满的慈祥。王老师声音深沉，不紧不慢地嘱咐我们两人要为全班争气，好好学习，做全班的表率。期间，王老师尤其叮嘱我要爱惜时间，改掉贪玩的毛病。最后，王老师深情地用一段谚语“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来勉励我们。
  6park.com
王老师满含深情的嘱咐深深感动了眼前两位年少弟子。从此，我们没有辜负老师的殷切期望，学习上互相鼓励着，你追我赶，终于双双通过了一年后的1956年初中联考，同时考取了离家七十里外的昌图站第一初中，昌图县当时最好的初中。三年后我俩又同时考取了昌图老城的昌图第一高中，昌图县最好的高中。 6park.com
侯国义同学于1962年考上了北京农业大学政经系。1966年在北京串联的我，忽然想起了高小时期的同桌学伴，在北京读书的侯国义同学。于是，我特地赶往北京东北郊的北京农业大学，而且幸运地见到了侯国义同学。当时距离我们认识已有10年。少年时期的学伴印象是最为深刻的，况且我们是历时两年的同桌。侯国义同学见到我，高兴极了。此时我们都是即将走入社会的大学生了，亲密的同窗少年于10年后再度相见，抚今追昔，更有一番感慨在心头。 6park.com
当时正值文革学生停课时期，农大的学生也是整天泡在宿舍里无所事事，于是侯国义同学有大把的时间领我在农大到处参观。我们参观了农大植物园，和各种家畜，参观了马场、牛羊场，我所见到的都是稀有品种，使我大开眼界。一天，他又从同学手里借来一台旧自行车，用自行车带我去颐和园参观。当时颐和园的游人很少，这是我第一次参观。以后我又几次参观颐和园，但是这一次是我记忆最深刻的一次。

图7-1 我和小学同桌侯国义同学（1966年摄） 6park.com
唐朝诗人杜甫在赠给他的朋友卫八处士的诗中说“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说世界之大，常常就像是天上的参星和商星一样，互相分离的人们往往难以再度相见。我在广宁完小毕业后，从此走出了家乡，以后的求学和工作也离家乡越来越远了，始终没有再见过王殿春老师。 6park.com
文革后期我调入鞍钢设计院工作。大约在1977年，我和同事出差去武汉，在北京中转期间，我特地抽空去一趟北京农大政经系打听侯国义同学的下落。系里的人告诉我，侯国义同学1968年毕业分配到内蒙通辽市。这一次没有和侯国义同学接上头，我悻悻而归。此后我们俩没有机会再度相见。现在想起来，对少年时代的同桌兼学友国义，不免愈加思念。 6park.com
1957我在初中二年级，离开王老师一年，突然听说王老师出事了，非常震惊。原来，在反右派斗争中，王殿春老师被划为右派分子。
这样一位在我和全班同学心目中严父般的，一心教书育人的王老师怎就突然成了右派分子呢？我始终不敢相信。  6park.com
文革以后，听说王老师平反了，原来当年的右派分子是错定的。听到这一消息，我为王老师的平反，恢复正常的生活感到高兴，并默默祝福他安度晚年。 6park.com
如今60多年过去了，王老师已经作古。每每想起王老师的嘱咐，我心潮激荡，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而恩师王殿春老师慈父般的教诲，使我终生不敢忘记。  6park.com
 
评分完成：已经给 飞云弓长 加上 100 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