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与彭老总 6park.com彭德怀这次赶回国内之焦急,从他的饮食情况就能看出来:2月21日他在朝鲜安东机场吃过早饭后,立刻乘坐专机飞到沈阳。抵达时间是11时左右,迎接他的官员请他去到休息室吃饭和休息,却被彭老总拒绝了。
时任东北军区办公室主任回忆,当时彭老总只是很急躁地说了一句:“我不休息,你们别管我!”随后便一直等在飞机旁,飞机加完油后便立刻飞往北京。
飞到北京已经是下午1时左右了,彭德怀还是没有吃东西,而是立刻乘坐汽车前往中南海。 6park.com
彭德怀元帅 6park.com
当被总参谋长聂荣臻告知主席当时不在中南海后,他又立刻驱车前往西郊玉泉山。自从早上的简单一餐后,他再也没有吃任何东西。
毛主席知道他急起来什么都不顾的性子,且彭老总自长征开始,就有很严重的胃病。于是主席起来后就先问了他有没有吃饭。
当得知彭德怀还没有吃午饭时,毛主席立刻严肃了起来:“你必须先吃饭,你若不吃饭我就不听汇报。”
无奈之下,彭德怀只能先在食堂简单吃了点,然后赶快回去向毛主席汇报情况。
这让彭老总急得连饭都吃不上的事情,就是第四次战役的不顺利。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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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第四次战役的主动权已经不在我方手中,损失因此特别大。一月下旬第四次战役展开后,西线志愿军一线部队在一周的时间里就伤亡八千多人。
前线作战之困难让彭老总十分不安,而通过电报又很难说清当时的情况,因而他当机立断决定回到北京向毛主席汇报。
志愿军方当时的确存在许多问题,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后勤跟不上,因此我方每一次作战时间只能持续一周左右。
1950年12月31日晚上,彭老总指挥着中朝联军以三十多万人的优势兵力向敌军阵地发动猛烈进攻。
由于我军来势汹汹,敌军被迫从1月2日开始全线撤退,向南仓惶而逃。追击过程中,中朝联军消灭了南朝鲜军、美军25、25师、英军29旅等近两万人。 6park.com
朝鲜战场上的志愿军 6park.com
1月4日,我军控制了南朝鲜“首府”汉城。截止到7日,我军将敌人驱赶到了北纬37°附近。为防止联合国军“诱敌深入”,彭老总下令于1月8日停止追击,占据有利地形防止敌人反攻。
这样的考虑是很现实的:尽管我方在追击时消灭了敌人近两万的兵力,却都是零散部队,敌人的主力部队在后撤过程中损失并不大。
我军尽管向南前进了110公里,却没能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反而将后勤运输线拖到了550到700公里之长。
况且,我军有两个显而易见的劣势是无法忽略的:第一便是后勤。在朝鲜严寒的天气中,我方战士每次只能携带五到七天随身干粮,以一把炒面一把雪的方式填补自己的肚子与敌人作战。
第二便是炮火。在美军的支援下,“联合国军”的飞机和大炮始终在待命,除却陆军之外,在海空军方面有绝对的优势。用彭老总自己的话说:“志愿军正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 6park.com
志愿军 6park.com
“联合国军”前线指挥官李奇微准确抓住了这两点:己方有绝对的炮火优势、解放军连续作战的能力不强。
因而,在我军还没有做好战斗准备的时候李奇微便发动了反击,几百架飞机配合着“联合国军”向汉江沿线的志愿军阵地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中朝联军在朝鲜战场上第一次陷入大规模的被动之中,也是因此导致了大量伤亡。
第三次作战期间,在连续作战加上冻饿的影响下,志愿军减员已经高达9.5万人,第三次战役后一线部队只剩下约21万的志愿军和约7万的朝鲜人民军,与联合国军20万的地面作战力量相比,中朝联军在数量上已经没有明显优势。 6park.com
李奇微 6park.com
两个多月内连打三次战役,就算是铁人也难以在这样的频率下坚持。这三次战役所取得的成果固然斐然——将“联合国军”从鸭绿江边驱逐到了三七线附近,但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彭德怀深深感受到:如果不休整补充,志愿军将难以再次作战。
向毛主席汇报的时候,彭老总详细说明了后勤跟不上带来的问题:我军的武器、弹药、粮食、服装全部依赖国内运输和支援,但因为敌人在空军方面的优势,从中国到朝鲜的道路毁坏严重,几乎都得不到及时补充。
即便有缴获的坦克、汽车和大炮,也因为没有技术人员又没有掩蔽的地方,只能坐等被敌人炸毁。 6park.com
朝鲜战场上的美军轰炸机 6park.com
物资补充不上来,带来的是严重的非战斗减员。1月正是北方冰天雪地的时候,朝鲜东、北两面环海,寒风刺骨。
战士们急需保暖的冬衣和足够保持身体热度的粮食,然而因为后勤运输跟不上,战士们带到朝鲜内的棉衣经过连续作战大多破烂不堪,有些战士甚至连鞋袜都没有了。因受冻而无法作战,甚至失去生命的战士不在少数。
粮食的影响同样很大,就连指挥员都只能吃炒面和雪水,蔬菜完全供应不上,有的时候还会断炊。食物不足带来的是营养跟不上、体力下降,很多将士因营养不够患了夜盲症,严重影响了作战行动。 6park.com
冰雕连 6park.com
另一个严重的问题是我方兵员的补充。当前抓到的外军俘虏无法补充在自己的军队之中,就地动员朝鲜青年也已经不现实了。
当时朝鲜16岁以上男青年已经全部应征入伍。伤亡很大的情况下得不到及时补充,很难阻止敌军的进攻。
听完彭老总的汇报,毛主席边抽烟边沉吟了好一会儿,安慰彭老总道:“朝鲜战争能速胜则速胜,不能速胜则缓胜,不要急于求成。”
随后,毛主席采取了一系列紧急措施应对这一情况:首先,要求全国各大军队、所有部队以完整建制轮番出国作战;其次,他给斯大林发去了电报,要求苏联出动空军和高射炮部队,斯大林出动了两个驱逐机师掩护我军后方运输线。 6park.com
毛主席 6park.com
炮火得到补充、后方运输线得到掩护的情况下,志愿军的作战能力大大提高,到了4月中旬就挫败了敌军的攻势,将敌军阻止在了北纬38°线附近。4月18日,李奇微不得不命令部队停止进攻、转入防御。
能够迫使敌人快速转入防御,极大减少我军损失,最关键的还是我军的运输跟得上了。这个“跟得上”不仅仅是因为有了苏联的驱逐机师帮忙守护运输线,主要还是因为我们自己在后勤运输方面有了极大的进步。而这个问题的解决,周总理居功至伟。
志愿军入朝作战伊始,周总理就为后勤工作操了不少的心,被称为幕后的“总后勤部长”。1950年10月出兵之前,周总理亲自对部队的武器弹药、车辆、伤员收治等问题做了一一部署,明确了“出国作战要立足于国内”的方针。 6park.com
周总理 6park.com
从入朝作战一直到停战谈判,周总理坚持亲自部署和检查70万志愿军的后勤供应计划执行情况。聂荣臻回忆,当时有关后勤的事情几乎每一件他都会向周总理请示,“他抓得很细”。
“立足于国内供应”这个方针的确定并不容易,是我军后勤保障方面的一项重大突破。在长期的斗争经验中,我军所坚持的一直是“以战养战”,从前线取得补给。
但此次抗美援朝战争的战场在国外,朝鲜地域狭小,物产有限且被严重破坏,大兵团作战无法得到充足的物资保障。 6park.com
志愿军吃炒面 6park.com
此外,现代化的美军部队拥有绝对的制空权,凡是被丢弃的装备物资几乎都可以被立即炸毁。因此,“以战养战”的战斗方式已经行不通了。
周总理在战争爆发初期便专门派了外交官出使朝鲜调查当地情况和美军作战特点,由此判断出了我军后勤补给的主要来源不会在前线。以此为依据,周总理提出了“立足国内供应”的方针。
事实也证明,这一方针是正确的,只有这样才能保障前线的物资供应。
聂老总说周总理“抓得很细”,细到了什么程度呢?周总理甚至就志愿军服装不适合作战的问题提出了改进措施。 6park.com
聂荣臻元帅 6park.com
例如大盖帽不适合在山林中作战,因此全部的帽子都被改成了“解放帽”。套头式的单衣负伤后不好脱掉处理上空,专门被改成了开襟式。
此前的棉衣很容易被刮烂,这个细节也被周总理注意到,并建议改成了具有象征性的志愿军服装:加绗线的棉衣。
除了注意到细节之外,周总理对自己工作的细节要求之高也令人敬佩。在向毛主席汇报后勤工作时,他能够准确列出一份不同的物资发放情况,包括已发、赶制中、何时再发下一批的单子,其中包括大衣、绒裤、皮鞋等大件,还包括袜子、手套等极难统计的小件。
作为一国总理,对前方物资供应情况了如指掌,可见周总理到底做到了多么“细”。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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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怀此次专门从前线赶回北京汇报,首要目的就是解决后勤问题。然而,在讨论解决志愿军将士后勤保障工作的会议上,有些同志一直在强调困难大、难以落实。
困难的确存在,但是前方战士正在为了家国浴血奋斗,后方难道不该给他们提供最好的保障?这种推诿的言论听得彭老总一阵火大,当场拍桌子发火。主持会议的周总理尽力维持场面,会议却仍旧不欢而散了。
主帅不能一直不在前线,彭老总离京返回一线后,毛主席和周总理开始为后勤保障问题操心,争取苏联空军的支持尤其刻不容缓。
其实,在决定打抗美援朝战争之初,周总理就曾经向苏联方面争取过空军掩护。1950年7月初,周总理通过罗申向苏联方面传达了希望提供军事援助和空中支援的信息,苏联方面也给予了“中国出兵朝鲜,苏联就会提供军事援助和空中帮助”的承诺。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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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后斯大林并没有百分之百实践自己的承诺。
在抗美援朝决策的关键时期,周总理曾经秘密访苏协商援助事宜,斯大林却以“没有准备好”为由拒绝了。
实际上,苏联方面根本不需要“准备”,他们只是没有确定中方的参战决心而已。苏联的滞后让抗美援朝的第一年打得无比艰难。
李奇微在回忆录中这样描述:“朝鲜战争的第一年,我们在北朝鲜战场上空几乎未遭抵抗”。
苏联的改变从志愿军的首战大捷开始。取得首胜后,斯大林主动改变了主意,提出让苏联空军协助中国空军保卫中国领空,同时护卫三八线以北地区的后勤线。1950年11月1日,苏联空军第一次出现在了朝鲜的上空。 6park.com
斯大林 6park.com
此次彭老总专程回北京请求加强后勤保障后,周总理于2月26日以毛主席的名义给斯大林起草了电报,讲述了我军当前的困难:“我军补充物资只有百分之六十至七十能送达前线”。
经毛主席修改后,这封电报于3月1日发出,斯大林两日后复电,将两个驱逐机师派到了朝鲜境内掩护军队后方作战。
除了两个驱逐机师,斯大林另外派了三个高炮师和六千辆汽车支援后方。为妥善安排援军,周总理夜以继日地开会,将各项工作迅速部署完毕。
3月3日,也就是斯大林回信的当天,周总理已经将具体方案总共12条发电报告诉了彭德怀。对于周总理惊人的效率,就连熟悉他的彭老总都大为佩服。 6park.com
毛主席、周总理与彭老总合影 6park.com
在周总理的迅速部署下,备战部队五十余万人在短短四个月的时间内完成了运兵行动,三个野战兵团分一、二、三线完成战略布局,无数军用物资沿着几千里的运输线运入了朝鲜内部,为一线战士们提供了作战保障。
空军掩护问题得到解决后,周总理开始着手处理我军自己的运输线问题。
早在1950年12月25日,也就是志愿军入朝首战两个月时,志愿军司令部曾经就后勤问题发来建议:在全国范围内抽调一批强的后勤干部,组成志愿军后勤司令部;增加铁路管理干部,加强抢修力量。
这两点建议周总理悉数采纳。在他的组织下,中央军委于12月27日就发出了成立志愿军后勤部的通知。 6park.com
朝鲜战场后勤补给图 6park.com
为了保障在朝鲜境内的运输,周总理专门同朝鲜政府协商签订了《关于朝鲜铁路战时军事管制的协议》,建立联合铁道军事运输司令部,统一计划和指挥朝鲜铁路运输。
为了进一步提高后勤保障能力,周总理同聂荣臻专程赶到了沈阳,指导1951年1月22日至30日召开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一届后勤工作会议,周总理在会议上提出了后勤保障工作“千条万条,运输第一条”,要建立“钢铁运输线”的任务。
会议之后,大量铁道兵、工程兵部队和大量物资进入朝鲜,开始整修和新建铁路,主要目标是使铁路运输一切服从战争的需要。
对敌机的轰炸,要做到:“随炸、随修、随通”,三年中,部队修复桥梁的全长约等于朝鲜北部铁路线上桥梁总长的2.5倍,修复的路基比我国成渝铁路长了足足一百一十六公里。 6park.com
朝鲜战场铁道兵 6park.com
截止到朝鲜停战时,铁路运输线由最初入朝时的384公里,延长到了1382公里。
公路和铁路运输主要集中在朝鲜北部,真正到战场前线的时候还需要另外的办法——使用人力和畜力的前沿运输。
这种原始的做法最大程度利用了朝鲜境内可用的资源,第二梯队人员以及大量马匹均参与到了接力运输当中,及时保障了第一线作战物资的需要。
在毛主席、周总理、彭老总, 以及党中央、后勤方面无数同志的努力下,我军后勤运输在后期加强了许多,已经基本可以应对敌机侵扰,并总结出了一整套宝贵的经验和方法。 6park.com
铁道兵抢修铁路 6park.com
例如,铁路运输部门在有限的通车时间内总结出了“单向运输”——一定时间或地段内,所有列车向一个方向运行;“合并运转”——将两个以上列车并为一个列车运行等手段,加强了突击抢运的能力。
为了断绝我军的运输供应,“联合国军”曾经集中大量飞机对运输线进行疯狂的轰炸和扫射,包括“绞杀战”、“重点封锁”、“截来路”、“堵去路”等战术被悉数用上,力图对我军铁路和公路运输造成损害。
三年里,仅为了破坏我军铁路运输一项,敌军就出动了飞机十五万七千余架次,投弹近十万吨,被炸毁的铁路达三万多处。
在空军力量远远无法与敌人抗衡的情况下,如何与敌人空军作斗争以保证交通运输,成为我军后勤最大的任务之一。 6park.com
铁道兵 6park.com
我军应对的第一个办法就是设置防空哨。自1951年3月开始,我军在三登至平壤以南沿虚线主要交通线两侧设置了沿途站岗监视的哨所,当发现敌机时就鸣枪报警。
这也是无奈之举:入朝作战之初,不知有多少车辆因为不能预先警报敌机来袭而被轰炸。当得到哨所警报之后,我方车辆就可以迅速隐蔽。
至1952年6月,志愿军上下共有一万两千人执行防空哨任务,使我们取得了空袭不断条件下的运输主动权。
据统计,在没有防空哨之前,汽车不敢开灯行驶,往往一夜只能行驶三十到五十公里,翻车、撞车事故不计其数。
有了防空哨之后,物资损失直接下降到原本的30.7%,车辆损失下降到原本的6.6%,这是多么显著的成绩! 6park.com
执行防空哨任务的志愿军战士 6park.com
预防很重要,反击也很重要,除了设置防空哨预警,专门用于防空的高射炮担当起了对空射击、扰乱敌人空袭的任务,极大改善了我军被动挨打的局面。
第一届后勤会议后,高炮第61、62、63、64师被调入朝鲜,不久后中央军委再调两个高炮团入朝作战。
朝鲜境内的铁路被划分为四个防空区,根据不同防空区的情况部署高炮部队。敌机因高射炮的加入而损失惨重,除了预防击毁、击伤外,它们也不再敢低飞,大大降低了轰炸的命中率。
我国成立不久的歼击航空兵也在第一届后勤会议之后不久加入战斗中,从掩护清川江以北的铁路运输开始,直至1951年秋天正式参战。 6park.com
朝鲜战场上的高射炮士兵 6park.com
这样的空中斗争同样是掩护运输、反击敌人的重要一步。经过一段时间的拉锯战,我军成功在清川江以北建立了“来格走廊”,敌机不再能在这个地区猖獗,后勤交通运输受到了威胁小了许多。
原本抓着我军后勤保障方面的不足牵制我军战斗力的“联合国军”,很快发现这样的战术已经行不通了。
曾经大力倡导“绞杀战”的美军将领范佛里特都不得不承认:“共产党以难以置信的顽强和毅力把物资送到前线,创造出惊人的奇迹。” 6park.com
范佛里特 6park.com
我们为志愿军战士、为国家在短期内能将后勤情况大大改善而骄傲,但我们也必须看到现代化战争中后勤保障的重要性。
面对高度现代化的美军,当时的志愿军因为没有制空优势、没有现代化的运输手段吃了大亏。
幸好有横刀立马的彭大将军,有细微之处见真章的周总理,还有对大局把握能力无人能及的毛主席,还有千千万万为了国家安全奋不顾身的战士们。
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抗美援朝这场虽然不发生在中国的土地上,却仍旧是中国的“立国之战”的战争,才能打出声威,让刚刚成立的新中国真正立足在国际社会之中。 6park.com
抗美援朝烈士纪念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