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光中兴,艰苦卓绝的30年,中法战争(十五)
   上回我们说到:镇南关战役,法军111团进攻镇南关北”关前隘”阵地,其余法军在统帥尼格里的指挥下相继攻占了小青山上的1,2,3号保垒,在3号保垒上,尼格里能够清楚地看到冯子才在”关前隘”前沿构筑的”长墙”防御工事,于是,尼格里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进攻计划:他命令111团继续佯装攻击”关前隘”,却偷偷分兵派出143团绕道去夺取5号保垒,因为只要夺取了5号保垒,法军就可以居高临下,从”长墙”的后方包抄清军的后路,一举消灭清军,这一招非常厉害,也非常狠,如果法军成功得手,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清军不但”关前隘”守不住,后方无险可守,那么,大后方广西的凭祥和龙州的大门就敞开了,法军会轻意地向中国境内推进.这是后话。
   再说尼格里的对手冯子才可不是等闲之辈，他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军,靠足智多谋，英勇善战著称，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将,早在第3号保垒被法军攻陷的时候,冯子才就已经预料到法军会有包抄5号保垒的进攻计划，于是，他立即命令后方的苏元春（虽然苏元春官比冯子才大,但前线实际负责指挥的是冯子才，这时的冯子才的萃军被按排在最前线,作为正规军的苏元春却躲在最后当督战队,真有点说不过去,感觉潘鼎新和苏元春有点把冯子才老将军当炮灰使用的意思,呵呵，这是后话。）派清军增援，加强4号,5号保垒的防御能力。真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法军统帥尼格里虽然进攻计划很妙,但需要时间运输大炮上山助阵, 因为山路崎岖陡峭，运输困难,等到大炮运到山上,已经是黄昏时分,耽误了大半天的时间,尼格里再命令炮击进攻四号炮台和”关前隘“，冯子才的《军犊集要》里记载:“法军大股逼进长墙,势如潮涌，声震山谷,战至初更,法始收队”。双方激战到天黑,进攻未果,双方都已疲惫不堪，只好罢兵。但中法的将领们可都没闲着,他们调兵遣将，排兵布阵，都做出了紧急布署，以图明天进行最后的决战。
冯子才根据当天战况,很快调整布署了几个重点：1，抽调清军增强4号,5号保垒的防御力量；2，挑选300精壮勇士组成敢死队带着大刀和土制手榴弹,出长墙外,埋伏于前沿壕沟内，天明时发起突然袭击。3，命令驻守“扣波”（关前隘的西南方）的8个营“翠军“明天中午前由龙门关攻击法军的侧后；4，命令驻守”油隘”的王德榜部从侧翼攻击小青山1号.2号,3号保垒的法军,目标摧毁法军大炮阵地。
    法军统帅尼格里连夜制定作战计划：1，火炮转移到3好保垒，2，鉴于清军已增强加固4号保垒的防御力量,他决定明天拂晓时分,凭借着浓雾的掩护,让143团绕道迂回偷袭5号保垒，随后,前后夹击‘长墙”的清军,一举消灭敌人。
话说这天夜里,111团的法军因为在“关前隘”孤军深入,担心清军冯子才夜里偷袭他们，所以,为了安全,法军111团在没有得到统帅尼格里的批准,擅自离开了”关前隘“阵地,沿着山路往上走,撤退到第2号保垒与其他法军会合,于是，他们离开了阵地,这样一来,“关前隘“的谷地就空了,没有法军防守。这虽然是一件小事,却影响了第二天的进攻计划。同时,经过一天的激战,法军的弹药也出现了短缺。于是,尼格里命令文渊的法军运输部队,连夜出发,将弹药送往111团”关前隘”的阵地上,然后在111团的掩护下把弹药送到指定的地点。方便法军明天一早出发奇袭清军。在完成第一趟运输任务后,运输队必须连夜赶回文渊,限定明天中午前将第二批军火运输到前线。这个运输计划很周到,没有毛病，但是问题来了。
    法军运输队从文渊出发后,向”关前隘”方向进发,可是,他们走了很长的路,走阿走,走了半天总是见不到111团的影子,他们哪里知道,这时的111团已经擅自撤退，正赶往2号保垒呢,法军运输队越走越害怕,因为这里太靠进前线”关前隘”了，离清军阵地很近,太危险了,很容易受到清军的偷袭, 没有办法,法军运输队决定返回,把军火弹药放置在了安全的地方镇南关。而不是将弹药放置靠近法军主力明天进攻的指定位置。因为到处寻找111团折腾了半天，运输队也消耗了大部分体力,精疲力尽，回到文渊谅山的时辰也耽误了。这样,法军主力明天就很难拿到所需要的军火。这个麻烦可是太大了,都是因为111团擅自撤退造成的。尼格里在得知111团未经他的允许,擅自撤到了2号保垒后，气得暴跳如雷,臭骂了一通111团指挥官,命令他们连夜返回“关前隘”阵地。就这样,111团屁滚尿流翻山越岭又返回了”关前隘。”等到他们返回到原来的阵地,已是大半夜了，整个111团精疲力竭。极大影响了第二天的战斗力。
   俗话说得好:“屋漏偏逢连夜雨”，法军的倒霉事一个接着一个,法军主力派人到指定的地点取弹药,发现没有,最后才知道放在了镇南关,与是他们自己跑到镇南关去取弹药,等到法军回到3号保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5点多了,天已亮了。本来法军主力是想借着拂晓辰雾弥漫，绕道迂回奇袭清军的5号保垒，但是,军火5点多才送到,然后还要卸货分发,法军的出发袭击时间大大的耽误了,比原计划晚了许多,出发的越晚,被发现的机率就越高。由于111团的擅自撤离行动,直接导致了法军士兵的精疲力竭，没有了战斗力,同时,出发奇袭清军的计划泡了汤，最重要的是法军主力所需要的军火弹药减少了一半。
   1885年3月24日清辰，又是大雾。清军和法军都在秘密行动中。清军的300精壮敢死队早已埋伏在前线壕沟内,静待法军的到来,从扣波和油隘出发的两支清军正在抄袭法军的路上。法军主力凭借着浓雾，正在前行准备奇袭清军的5号保垒，法军主力的奇袭指挥官名叫爱尔明加。大山里的道路崎岖险峻越来越难走,这使得爱尔明加心里犯嘀咕，产生了动摇怀疑，因为大雾，走了半天法军迷路了,绕来绕去绕半天,法军迷了路,而5号保垒的山体越来越陡。这时浓雾也开始散去,因为山路陡峭，法军其实根本就上不去,路也找不到,战机稍纵即逝。爱尔明加打退堂鼓了,他知道不能再呆在这里了,所以,他马上命令法军主力后撤。原路返回。
    再说,5号保垒一直没有枪声,尼格里正着急的等待着法军奇袭成攻的战报,这样,他就能立即发出总攻的命令了，可左等右等不见动静，突然,尼格里远远发现了5号保垒山锋有部队正在向山下运动。尼各里大喜过望,他判断这支移动的部队,肯定是法军的143团奇袭5号保垒成功得手了,正在向山下的清军后方包抄迂回呢。尼格里的这个判断不是昏了头,他的判断是有根据的，因为从法军主力的出发时间,路程所需要的时间计算,现在这个时间正好是对的上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经验,作为法军的高级将领,尼格里身经百战,与清军也战斗过无数次,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他深深地体会到,清军是一群污合之众,一战即溃，一打就逃。清军的常规操作是一打就跑,要么是白天跟你打一打,晚上就偷偷地溜走了。这样,清军将领就可以向上面汇报：“我不是逃跑,我们是跟敌人交战过的，无奈，敌人太强大,我们不得不撤退”。尼格里见识过太多这种情况了,所以,这一次,他能立即判断是法军的143团奇袭5号保垒成功,清军已经败退,法军主力正在向山下的清军展开迂回包抄的计划尼。
想到这，尼格里大喜过望，立即发出了总攻的命令，命令111团立即进攻”关前隘“，霎那间,炮声如山崩地烈,山上法军的所有大炮猛轰清军“关前隘”阵地，清军的阵地立刻变成了一片火海。111团的法军趁势向清军发起了进攻。清军三面反击。但火力给法军猛烈的炮火所覆盖。111团正在冲向清军,因为他们相信,法军主力已按照事先的军事计划,成功夺取了5号保垒，正在清军的后方迂回包抄敌人尼。否则，尼格里不会发出总攻命令的。
   正在这千钧危急时刻,老将冯子才果断的命令,突然打开“长墙”的门,年近古稀的冯子才手持长矛,率领二个儿子冯向荣和冯向华及全部“翠军”冲出了“长墙”外来,霎那间,喊杀声,炮声,枪声响成一片,萃军将士与法军进行了英勇的肉搏战，这时,敢死队也从埋伏的壕沟里杀了出来与法军拼命。将士们见主帅冯子才一马当先,冲锋陷阵,深深被老将军所激励,个个奋勇当先都杀红了眼,纷纷争先杀敌立功。与法军进行了殊死的搏斗……
   等到法军主帅尼格里了解到真实战况后,已经为时晚矣，后悔莫及。由于爱尔明加耽误了半天的时间,延误了战机,尼格里还想继续发动对4号保垒的进攻,已经来不及了。王德榜的清军和从扣波赶来的八营“翠军”对尼格里的法军形成了两面夹击,给予法军致命的包围打击,尼格里这时才发现:再不撤退,法军就会被清军“包饺子”消灭掉了。毕竟法军才2137人啊。尼格里立即命令往南面镇南关方向撤退,25日,清军休整一天,26日清军一鼓作气,收复了文渊,28日清军在谅山外围又与法军接了一战,法军阵亡3人,伤37人,失综4人,。不过,清军不知道,在这场战斗中,法军主帅尼格里胸部中弹,身负重伤。这是后话。当天晚上,法军放弃谅山,撤退到距谅山南面75公里处的屯梅防御。法军的撤退非常狼狈不堪，为了逃命,将13万的银元和一些大炮和炮弹都扔到了河里。29日,清军收复谅山。之后,清军多路出击,但双方也都没有交战。
    
   战后，冯子才的《军犊集要》里说：“毙（伤）匪千余,擒斩数百”。而法军记录:“战死74人,伤213人”。清军在两军武器装备，训练等都极其悬殊的情况下战胜了法军,实现了局部的战略目标，法军的前线总兵力是2137人,伤亡人数超过了287人,战损比超过了13.4%，这场战役与中外战争普遍的统计算法相比,这个战损比不低了。所以称之为”镇南关大捷”。随着中法和约的达成,朝廷命令清军各部撤回了国内。（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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