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法国大革命：那场煽情的雅各宾人和勇敢的无套裤汉的“史诗二人转” -6parkbbs.com

前言：

2023年6月27日，巴黎西郊楠泰尔的法国特色“城乡结合部”，一位17岁少年涉嫌抗拒警察停车指令接受检查，在试图驾车逃离现场时，被警察开枪击中，不久后死亡。

事件发生，当地青年尤其以12岁-17岁青少年们为主，他们群情愤怒，冲上街头，抢掠商店，点火烧车、烧垃圾桶和垃圾，毁坏公共设施，与警察对峙……

就此，法国警方勉为其难地扛起盾牌列队街头，开始“防御性”平息骚乱。

既然大家都在打砸抢烧，法不责众，里昂、马赛等法国各大城市郊区“城乡结合部”青年看在眼里，受此刺激，也就在数日之间，纷纷参与这类“法式特色”的“安全”的打砸抢烧，使得骚乱颇有燎原趋势。

所谓法国特色“城乡结合部”的青少年，其实就是迁徙入籍法国的黑人及来自北非、中东的外籍后裔青少年。他们普遍受教育程度和经济条件较差，缺乏就业机会和上升通道，享受法国各种社会福利却无法融入法国主流文明，使得各种矛盾不断淤积，使得法国历年都是频繁发生大大小小的类似事件。

很多媒体介绍近期法国骚乱，洋洋洒洒说的都是法国存在的移民和种族问题、法国和殖民地关系矛盾问题、法国警察对底层“城乡结合部”的青少年过度执法问题等等……

然而，如是回望法国大革命历史，其实法国历史上频繁出现各种暴乱、骚乱等等事件，其实有其深层的历史原因。

适逢7月14日，也就讲说一下法国的大革命历史。

中学历史课本告诉我们，世界近代史上的英国君主立宪运动、美国独立战争及联邦制，法国大革命及共和制度，可谓人类社会走向近、现代文明的三个标志性通道。

然而，相比英国君主立宪运动、美国独立战争及联邦制的自上而下的、相对沉稳和理性的“革命与改良”，法国大革命颇具激情、暴力和绝对理想的色彩，缺乏改良主义约束，使得法国始终是起起落落，踉踉跄跄的“进步”模样。

于是，法国大革命铭刻和塑造了后来法国历史深处的激情、暴力和绝对理想的“灵魂”。

历史上轰轰烈烈的法国大革命，实则就是雅各宾人和无套裤汉联袂留给世界的一场闹剧。显然，这份灵魂，正是“创造那个时代”的雅各宾人和无套裤汉的“史诗性”遗产。

那么，何为雅各宾人和无套裤汉？

简言之，雅各宾人（派）为法国大革命时期，以平民为主体的激进共和主义派，他们多是平民知识分子，多从事记者、律师、会计等职业，因为在雅各宾修道院集会而得名雅各宾人（派）。

在法国大革命期间，他们熬煮鸡汤，喊出很多口号，而得到巴黎平民，尤其巴黎无套裤汉们的拥戴。

法国的无套裤汉则是对应法国当时贵族男子盛行穿紧身短套裤，膝盖以下穿长统袜的形象，为法国平民打扮，类似现在网络流行的“抠脚大汉”。

所谓法国无套裤汉或者网络抠脚大汉，平时都是活在社会底层，都是微不足道的市井小人物，平时老实巴交，进出小心，为人胆怯。

可是，正如勒庞的《乌合之众》叙事：

“个人一旦成为群体的一员，他所作所为就不会再会承担责任，这时每个人都会暴露出自己不受到的约束的一面。

群体追求和相信的从来不是什么真相、理性，而是盲从、残忍、偏执和狂热，只知道简单而极端的感情。”

于是，只要机会到来，这类市井莽汉如是一不留神踏上节奏，走向风口，就会无师自通地跟风学会抢跑道德高地，往往翻开汹涌澎湃的正义凛然的革命新篇章。

当年，卡在法国大革命的大背景下，无套裤汉和雅各宾派确属棒打不散的天然盟友。

就此，雅各宾人（派）各种鸡血煽情得到广大市井无套裤汉响应，反之，广大市井无套裤汉也是群情涌动，反推着雅各宾人（派）毫无顾忌越发走向激进……

最终，法国大革命转入了血色恐怖的革命轨道。

走过234年，尘埃落定，现在回望法国大革命，不难发现法国大革命及雅各宾人（派）、无套裤汉们法国文化、经济和社会进程造成的负面影响，其实远过课本上所谓的“进步意义”。

法国大革命对世界历史的影响同样也是极为深远。

法国大革命从1789年持续至1799年，可谓法国历史上的“十年动乱”，因为法国为欧洲中心和世界大国，革命持续很长时间，雅各宾人（派）刻意输出革命，因而多有著述认为“法国大革命就是近、现代的‘暴力’革命的源头”。

无疑，这与常人了解的法国大革命完全大相径庭。

那么，历史真相又是如何？

这就需要我们沉入历史缝隙，从当时法王路易十六在1789年5月召开三级会议说起。

法国的三级会议，为教会、贵族和市民等三级代表商议国家大事召开的联席会议。

根据当时法国法律，三级会议不仅对法王、法国政府增收新税及相关教会、政府、市民等关系协调之外，甚至对国家对外发动战争也有相当的干预权。

当时，法国王室和政府出现财政危机，在法王召开显贵会议无法斡旋强势而富有的贵族、教会纳税，以解决财政危机的情况下，法王路易十六夫妇召开中止已经长达175年之久的三级会议，旨在尝试借助平民代表参加会议，实际施压并迫使教会、贵族交税，以解决财政危机。

法国的三级会议，为教会、贵族和市民等三级代表商议国家大事召开的联席会议。

根据相关规则，法国三级会议的三个等级不分代表多少，各有一票表决权，相互制衡，看上去颇像后来的三权分立。只是根据三级会议传统习惯，会议仅在协调、解决三级矛盾，以及国家出现状况，这才由法王出面召集三级代表开会。

可见，处在乾隆年代的法国，法国普通国民落在国王、教会、贵族等特权阶层之下，依然有着相当的参政议政的权力。

然而，这次三级会议并没有给法王一个满意的答案。

在一个大家兜里都紧张的经济危机时代，外表光鲜的国王顺其自然就成为了法国各派各阶层宣泄情绪的目标。就此，市民、教会、贵族在勾心斗角间，为谋求眼前利益，也就将后来课本上认定的代表他们权益的法王夫妇，列为了专项斗争的打击对象。

这样，眼看三级会议毫无结果，法王夫妇心急之下追责财政部，撤销了有着雅各宾人（派）背景的财政总监内克，迅疾引火烧身，激发了雅各宾人（派）的狂躁反应。

于是，这次三级会议不仅没有解决法国财政危机，反而成为大革命的导火索。

在雅各宾人（派）和无套裤汉李安和推动下，市民及第三等级“革命家们”宣布成立国民议会，宣布领有制定赋税权力，继续刺激法国财政危机，最终激化了经济危机、食品危机在巴黎的总爆发。

与满清中国发生饥荒，民众总会低眉顺眼四面逃荒要饭求生不同，巴黎面包价格狂飙疯涨和失业人口大幅增加，法国政府反应稍微迟钝导致赈灾不及，旋即就酿成了巴黎不可收拾的大骚乱。

这样，负责职业煽情的雅各宾人（派）和保证专业愤怒的无套裤汉联袂走向街头，最终形成了起哄法国大革命“波澜壮阔”的忿激派。

就此，法国大革命开始了。

与负责忽悠与鼓动的雅各宾们不同，无套裤汉登上历史舞台，敢砸敢抢，在历史的聚光灯下抢尽了风头。

他们最为出名的一件事，便是攻占巴士底狱。

所谓攻占巴士底狱有什么历史意义、伟大价值等等，不过有着好文笔的文人修辞。真实的历史便是，当时在巴黎发生骚乱之时，大批无套裤汉们沿街打砸抢。他们抢商店、面包店，私人民宅……

抢得顺手，还捣毁了政府征税点，抢了税款，殴了包税人。

而后，无套裤汉的革命哥们聚在街头，开瓶喝酒，通宵达旦乐呵狂欢。

天亮，可能担心国王、政府会派来军队镇压，于是，无套裤汉们四面收集武器，沿途抢夺了军警和仓库的枪械，自然也就将目标放在了传说中库存大量军火的巴士底狱。

法国大革命画作。

巴士底狱其实不是监狱，而是14世纪修建在巴黎塞纳河右岸的巴士底要塞。

至于为什么历史课本写的不是巴士底要塞，而是专门注明巴士底狱是关押革命者的监狱，想来，这可能是一个传来传去，最终误传，却又被有心人故意当真的历史问题。

根据现在相关法国大革命史料证实，当年无套裤汉攻占巴士底狱，并非为营救什么革命同志，而是非常纯粹地想抢夺要塞库存军火。

这样，1789年7月14日，为抢夺巴士底要塞的8万磅火药和其他军火，无套裤汉近千人参加攻打巴士底狱，四周依然是数以万计的围观群众。

这幅“革命吃瓜”场面，与6·27巴黎骚乱事件何其相似。

眼见无套裤汉们蜂拥而来，城堡军官既不敢下令对闹事群众开枪，更不敢设想大量军火流失民间的严重后果，只得关闭大门，想方设法说着软话，与无套裤汉代表协商和平解决。

眼见革命如此安全，保证专业愤怒的无套裤汉们忍无可忍，架起各色大炮，七手八脚乱轰高大厚实的城堡。

不料，数门老朽大炮炸膛，攻城群众东倒西歪。

而后，巴黎的革命群众再次寻来大炮，再次架好。

这时，守卫城堡的军官为避免更大伤亡，苦笑之余，只得下令竖起白旗，开了大门。

于是，无套裤汉们占领要塞，顺便解救了七位囚徒。

这七位囚徒绝非什么“革命者”，史料记载，其中一位是与朋友妻子偷情和狎妓被拘押的萨德侯爵；两位是精神病患者；四位是伪造粮食证券哄抬面包市价而被逮捕的投机商。

此后，攻进巴士底狱的无套裤汉们四面洗劫，以殴打、刀砍，处死了所有军官，并且将主要军官斩首示众。

这是欧美历史上发生的极为罕见的暴力场面。法国当时暴力血腥乱象，确实少为后人知晓。

显然，即便在诞生孟德斯鸠、伏尔泰、狄德罗、卢梭的理性之国，一旦气候合适，使得负责职业煽情的雅各宾人（派）和保证专业愤怒的无套裤汉有了“媾和机会”，同样会出现目瞪口呆的“感性大爆炸”。

事实上，在法国大革命前夜和初期，路易十六已经有了自己的君主立宪计划，反而那些法国的革命忿激派们，却似乎没有自己的理性主张。

现在，即便被后人哄传的法国大革命圣典的《人权和公民权宣言》，也被学界考究认为，基本上是全盘综合抄袭来自美国的各州宪法的权利法案。

当然，这一提法目前极不得到法国学界认同。

罗伯斯庇尔被处死场面

学术争论之外，当年法国大革命颁布《风月法令》，宣布没收“人民公敌”的财产，将之分配给革命组织认可的爱国者等等确实存在的事实，尤其让现在远望历史的人们，深感法国大革命“杀富济贫”的罗宾汉本质。

显然，与其说法国大革命是一场资产阶级革命，倒不如说这是一次底层逆袭的“罗宾汉暴力革命”。

和古今中外所有暴力革命一样，干柴烈火，除非燃尽，否则不会自熄。

就此，革命之剑指向法王夫妇。

1792年4月20日，为解救被软禁的法王王后及奥地利女大公玛丽·安托瓦内特，奥地利联络欧洲多国，并集中兵力向法国宣战。

其中经过，早被“革命者”拘禁的法王夫妇全不知情。

战争爆发之后，法国深陷食品危机和经济危机“淤泥”，法军在军费、军火、粮草等极度匮缺情况下仓促出战，屡战屡败，纯属自然。

越来越多的战争不利消息传到巴黎，雅各宾人（派）和无套裤汉为转移矛盾，于是传出谎言，声称法王夫妇里通外国，出卖情报，这才使得英勇无敌的法军屡战屡败。

就此，1792年6月20日，雅各宾人（派）和无套裤汉及其他革命者在巴黎成立了秘密的起义委员会，轻松夺得法国最高权力和国民议会。

8月10日，雅各宾人（派）和无套裤汉们的武装呼啸攻入王宫，早被拘禁的法王夫妇只得第二次束手就擒。

这时，作为雅各宾派领袖和出身无套裤汉阶层的罗伯斯庇尔横空出世，开始了法国大革命最为暴力与血腥的一段活剧。

“以革命的名义，以人民的名义，将异见者实施肉体毁灭”。

这条暴力革命法则，即罗伯斯庇尔原创。

9月2日，法军在凡尔登战败，消息传回巴黎，罗伯斯庇尔等人即向监狱中的保王派人士和拒绝宣誓效忠新国民会议的教士进行报复，私刑处死一千多名犯人，史称九月大屠杀。

同年9月21日，法国成立新的国民公会，次日宣布成立共和国。

罗伯斯庇尔作为巴黎代表中得票最多的候选人进入国民公会。

到了12月，在审判法王夫妇之时，出身律师的罗伯斯庇尔发言11次，力促处死国王路易十六夫妇，最终将法王夫妇推向刑场。

那么，路易十六夫妇是否一如罗伯斯庇尔发言和后来课本陈述那般罪该万死？

至少当时法国著名哲学家、教育家、思想家卢梭不会这样认为，而是赞誉法王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是一位崇高的公主”。

史料记载，法王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被无套裤汉们狂暴推上断头台时，慌乱间不慎踩了刽子手的脚背，随后，玛丽对刽子手道歉，“对不起，您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这一历史细节经法国多方考证，基本认为属实。

当然，仅仅是卢梭评论和玛丽走向刑场而不失礼的高雅的史实，我们确实很难断定玛丽是否有罪。

事实上，玛丽·安托瓦内特除却法王路易十六王后身份之外，还有奥地利大公身份。在审判中，罗伯斯庇尔遥控的国民公会革命法庭甚至不惜指认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自己的年仅5、6岁的儿子路易十七乱伦……

路易十六夫妇在暴力革命者们极尽羞辱之后惨遭处死。

不久，他们的儿子路易十七在十岁时候，也被暴力革命者们虐待致死。

处死路易十六。

在这次屠杀法王夫妇事件中，罗伯斯庇尔及雅各宾人（派）和无套裤汉们革命者操作的革命，擅自组织国民公会革命法庭，在审判路易十六夫妇之时，既无视三权分立，且无视当时的法国《刑法典》明确的死刑判决必须获得三分之二票数条款，更无视路易十六在1791年接受君主立宪制时候，各方革命派共同认可的法国《1791年宪法》……

甚至当时国民公会革命法庭迫于形式，为路易十六夫妇委派了三名律师。

事后，这三名律师被国民公会清算，其中庭审为法王夫妇稍作申辩的一位律师干脆被革命者们直接殴打致死……

能够想象我们印象中的法国大革命原来是这般模样吗？

其实，自法国大革命大潮退却，在法国学界近年考究法王路易十六言行，认为他并非“课本暴君”，而是颇有敬上帝和爱百姓的好名声。

路易十六夫妇及其追随者之死，残酷撕裂法国社会、文化，拉开了罗伯斯庇尔血腥与暴力革命的帷幕。

在屠戮国王和保王派之后，罗伯斯庇尔等挥舞极端革命之剑意犹未尽，终于转向了同一阵营的雅各宾人（派）和无套裤汉们。

利剑肆意挥舞，罗伯特斯庇尔往日战友丹东、埃贝尔等人，纷纷人头落地……

罗伯斯庇尔和所有的雅各宾人（派）和无套裤汉们有着同样激情、暴力和绝对理想。这样，受激情、暴力和绝对理想绝无约束的推动，暴力革命惯性使然，终于将罗伯斯庇尔本人推上了断头台。

断头台斩刀落下，一切都结束了，或者说，一切又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