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3日高德礼口述于孟腊（高德礼寓所 肖锋在旁）
  （1）前言，以及我们的来历，1968年第一仗

张：先提一个小问题——你是贵州老兵子弟的老大哥了。父辈跟罗先去到中国，又跟着缅共出来革命到现在。你作为老兵子弟年纪最大的这一批，又是68年打响就在303部队的老兵。还有你的好几个妹妹也先后来到部队。经历了这些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高：想法肯定有。只是搞来搞去，对“革命”这两个字不太清楚了。作为自己的一生，我的观点，我的宗旨，我的信仰，就是毛泽东思想。到今天为止也是这样。但是跟着时间的变化，自己也应该跟着变化走。当然有时候听到很左的想法（观点）也是很反感。以前我们刚刚出来的时候，那一颗火热的心！……（可是）你看现在？虽然说是安宁了，平静了，这个平静也是所谓的平静。但是思想比以前还更复杂。以前单纯么。
张：单纯。
高：单纯得很。我们是电台。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行军打仗，风吹日晒。心情照样还是愉快的。现在想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出来（缅甸）？1957年还是1958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人口，这个时候我们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了。在64年缅共不是派了代表来吗？
张：党代表。
高：杜新啊，林天，邓吉平啊，王志明啊。他们四个到贵州省黄平县来。说到进入中国——我父亲他们一批是从曼海的右边的山进来的。听大人讲的，他们从芒市徒步走到保山。
张：他们先到的是孟嘎，从孟嘎在到芒市。
高：是。在孟嘎缴枪。当时他们犹豫——是交给国民党还是交给解放军？（笑）罗司令对解放军说我把枪交给你们，你们去打，打下缅甸我把一半（缅甸）给你们。
（笑！）
高：那是笑话了。
张：比较幼稚。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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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我父亲进去（中国）以后自己民族的语言不能说。也就是保密。父母亲在自己家里悄悄地说自己民族的话。在外边全部说景颇话。为什么我对景颇话熟悉？就是这个原因。小时候就觉得父母之间说话有所不同？我们也不敢问。出来（缅甸）了以后才知道我们是什么民族（克伦族）。也许没有文化大革命，没有柰温反华，我们就……
张：就成为中国人中国公民一直到现在了。
高：对。现在这些边界的人都不知道这些。现在是乐观？还是悲观？都有。我的后半生，我有着生处，比有的人还好一点。我回到中国贵州后办了一个退休，现在已经拿到退休金了。
张：这是万幸。你是89年以后才？
高：是的，爱人先回去（贵州）。我是89年才回去的。向昆明外办提出要求。通过中央就批准“夫妻在一起”。进了厂。一家人在一起还是幸福的，但是自己还是适应不了。哈哈哈哈，适应不了。
张：68年的一些艰苦战斗。
高：68年，67年。我们是从昆明通讯学校学出来以后，67年12月17日离开昆明，到潞江坝。老同志都在那里训练。他们通过一段时间训练也开始实战（演习）。我们带着电台就在旁边看。他们怎么攻一个阵地。
张：演习。
高：12月25日就离开潞江坝。走了两天还是三天。三天到了遮放。随后爬了一晚上的坡，到了弄丘。到了下面一个水沟隐蔽宿营。休息了一天。侦察班先出去侦察，选择路线。我们当天下午傍晚到曼海。部队是七点半从那个地方出发，向勐古前进。昆明军区的查副司令员，还有郭广益副政委，我们都和他们在一起。当天晚上他们也没有睡觉，就听对面勐古的枪声。
张：那是凌晨。
高：对。本来早就应该打响。侦察兵回来报告说还没有过（界）河，勐古河。查副司令就生气了就操（骂人）了。后来侦察兵回去，回去以后马上进入阵地。六点钟打响。
张：这是凌晨六点钟。
高：对。我们牺牲了四个同志，其中一个四川老兵。
张：叫“也温”对吧？
高：记不得名字了。
张：我记下来的。77年还是78年？在邦桑的这段时间记下来的。牺牲四个同志。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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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打下勐古，我们是元月3号进入缅甸的。部队在泡中构筑阵地，准备迎敌。元月7号在战斗准备之前我们往蛮阴山方向走。刚走到那边不久，这边枪声就响了。到了蛮阴山，没有警卫部队跟着我们。只是一个老百姓带路。带到蛮阴山的一个洼子里头。我们就跟部队分开了。也没有联系上。上面就准备把101军区的电台调给303军区。那时候我属于303的，我是机修员。一个是彭大英，毛利，我妹妹，我，麻果。还有谁？
张：吴秀碧？
高：吴秀碧那时候还没有来。
张：后来来的，因为我当兵的时候就看见她背电台的。
高：吴秀碧是69年，她也是学报务的。
张：69年的年初吧，至少。
高：1月7号战斗打响，2月初春节期间，我们才又进中国。部队没有作战经验，打了以后又全部进中国去了，就把我们指挥部电台全部丢在后头了。跟谁也联系不上了。后来侦察兵，马清，再一次回来找我们。通过老百姓才找到我们。从蛮阴山出去过勐古河，再到那个什么“明子山”？
张；中山。
高：中山中山！
张：隔着界河面对面的，中山。
高：到了中山，那里的学生热烈欢迎我们。文化大革命嘛，跳忠字舞。
张：中山是有一个哨所的。
高：住了一夜。
张；那时候何高在哪里？
高：何高，就跟我们在一起啊。我们刚刚进来，实际经验没有。其实敌人要进攻泡中这个情报中央早就发过来了。但是我们是新手，一个是译电员不熟练，你看7号的战斗，情报却到了十几号，还是二十几号才翻译出来。
（张和高都忍不住笑起来！）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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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冬天不是吗？我们几个围着烤火。何高看着，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7号的情报到了十几号二十几号才译出来。拿来一看，他也不说话了。我们在这个山洼子里面，失去联系也没有办法工作。认为我们失踪了！就派101的电台，李向阳，辛江兰他们过来。我们从中山回到曼海，见到他们我说，哎你们怎么过来了？他们说上面派我们过来的。
张：来接替你们的。
高：因为我们失踪了。过了年到遮放休整。这个时候四川老兵贵州老兵之间就有一点摩擦了。
张：那个时候就有了。
高：一个看不起一个，就是从那一次战斗开始的。有这种迹象。贵州老兵认为自己是朝前冲的，认为四川老兵是在后面指挥。也是以前在缅甸罗先部队遗留下来的问题，在单单剩下“仰光政府”的时候（指内战）也就是缅共在里面挑逗，就形成了民族斗民族的局面，罗先干不赢就走，就从那个时候开始“老缅老缅老缅”这样叫出来的。开始的时候大家是齐心合力的。打仗的时候贵州老兵朝前，他们在后面。
四川老兵也有欺负贵州老兵的。就像谁跟我说过，——名字我不想提了，因为这个人已经不在了，——他说，你们是什么？我们是什么？——就这种讲。当时我们比较幼稚。听了这个话当时也不以为然。后来跟贵州老兵在一起慢慢听到多次。我们在贵州经过“三年自然灾害”，贵州老兵对四川老兵说，我们三年自然灾害，你们在四川还是牛奶面包的。中国人养活你们。你们不是跟中国人一样的。他们怎么说？——你们知道什么？当时我们是什么你们是什么？话就是这种。
张：歧视。
高：我是从遮放开始看出这些细小的苗头。遮放整训的时候郭副政委来了。第二次我们出发的时候，郭副政委？还是谁啊，这样说，我们再不想“第二次握手了”。3月十几号我们再一次进入缅甸。支左的是四月十六号？还是？一个加强民族支队。缅甸局势就打开了。当时还没有知青（参加）。毛主席跟（缅共）何高他们说过，在你们革命初期，可以适当在中国边境收一些民族参加你们的队伍。讲过这个话。这个是何高跟我们讲的。还有一个是毛泽东预言，最快三年，最迟五年，解决缅甸。当时是这样许过愿。这个是何高说出来的。
张：何高跟你说的。
高：对。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是在中缅断交还没有建交之前说的。后来何高也没有再和我们在一起。当时信心很足。哈哈哈。支左进来打了道龙战斗，道龙战斗你去了吗？
张：道龙战斗我还没来呢。那是68年。
高：68年的雨季。
（肖锋插话：当时是我们2营2连打的）
张：（还有）特务排。
高：也就是为德钦丹东报仇？是68年。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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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下半年没有的。68年的8月好像是。在这个道龙战斗之前还有一次，道龙南温桥。这一次是李田负重伤的。你说的这次打道龙是从黑勐龙出发的。当时的口号是“为波斯亚报仇”。
高：哦，对对对，为波斯亚报仇。波斯亚好象是68年3月份牺牲的？写血书，请战书。
张：那个时候参加缅共的除了支左部队，边民，还有少数几个学生。上山下乡的知青还没有。上山下乡知青入伍。我们是第一批。张育海、博祺，侯红军，景立人，还有我……我们是上山下乡知青当兵最早一批。
肖：我们是3月份。你们是2月份。林明贤他们是68年。
张：他们一大批是从棒赛出来的。阿穷，杨恩耀……
肖：王美强。
张：王美强是道龙打了以后在瑞丽参军的。一大批从腾冲梁河这边过来。裤脚兵最早是谁？这个有记录。
高：开始大批当兵是从道龙战斗结束以后。
张；保山，芒市卫校等地方一大批来当兵。还有瑞丽龙陵的学生啊。
（笔者注：言及打响第一仗诸多匪夷所思的怪事）
高：勐古打响以后，2号晚上，郭副政委，查副司令，过到缅甸去看过那些士兵。在露天露营。我是第三天，3号晚上才出去。打响后把情况向上汇报后，我第三天才出去。我们对中国感情很深，过了界河一步一回头。一边是灯火辉煌（应该是灯火闪耀，当时曼海还没有灯火辉煌的感觉），一边是黑洞洞的。
张：第一仗王锐参加的是吧？
高：参加了，但是当时他是何高警卫员。
张：何高打响的时候是过去了。
高：何高过去了。
张：前线指挥。
高：何高，罗先他们都过去了。看中国电影太多了，就是“人倒旗不倒”。拿着红旗朝前冲。
张：对，拿着红旗的。第一次作战是有点象征性的。举着红旗冲进去。老缅兵也没见过来了这么一帮人！（笑）
高：当时在里面就在着一个班。
张：就在山官家的旁边啊（宿舍营房）还是在院子里面？一个班。边防哨所。
高：它是抵抗的。我们里面牺牲的两个，
张：误伤。
高：是误伤的。一个是韩晶英的爸爸，他负伤了以后回到曼海来，他不会喊口令，又被（自己人误会）“补”了一枪。打了一发火箭弹后（敌人）全跑掉了。跑到棒线方向。谁也没有战斗经验。
张：死了四个人呢。开玩笑。缅军是抵抗的。
高：缅军是抵抗的，他还以为是独立军。
张：啊？他以为是独立军来打？也没在意？
高：最后那个火箭弹一响！不对了。——“红中国”！呵呵呵！我们不怕就跟着。那个安田，是从苏联留学回来的。我们进入蛮阴山宿营的时候，他就拿那个，他是书呆子，什么也不懂。
张：书呆子。
高：他就拿那些刺，放在路上。我说……
张：有什么用？
高：我说安田叔叔，你这个是搞什么？他说是“挡敌人进来么”。我说这个怎么挡敌人进来？人家不会从别的地方进来？就是一个书呆子。但是他写作还是比较好。
张：你认识王克吗？后来在贵概县委的作家啊。留胡子抽烟斗的。最后说是他同情支持独立军批判他。关起来，最后死了。战俘暴动时一起死掉的。
高：王克，对对对缅族。
张：脸白白的，拿个烟斗。知识分子，说他是缅甸的高尔基。
高：哎呀，我们的这些领导人是从文化大革命出来的。这些人满脑子的极左思想。我们进了缅甸以后还是搞“三忠于”。
张：我当兵的时候还是（搞）“三忠于”的。“万寿无疆”。
肖：勐古那些寨子前还是毛主席的像挂着。
张：毛主席像，还有一批是铁皮的。我们宣传队到东到西，挂的是铁皮的毛泽东的像。背包后面挂着。
高：缅共它要是不走它那个“大缅族主义”路线的话呢，也不至于这样。它没有总结经验。就是总结经验……
张：晚了！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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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早期的303部队
高：现在想想荒唐的很，68年的8月份（？）我们在那个寨子啊？阿穷是古方的通信员。有一天叫我过去，王乃就跟我讲，王乃，王克请的爸爸。他说，你当古方的通信员。我就奇怪——开处不知道，后来才知道，说，华侨是特务。阿穷是古方的通信员，我是去接替阿穷的。（笑！）
张：他从腊戌上来的。张红英……
高：对。张红英，林明贤，“猪八戒”……
张：李学云，张明东，杨恩耀，还有一个梅林，特务排的。
肖：我们69年当兵在部队里还有这样的余波，对华侨有看法。说是特务。
高：当时我们还小，只有十七岁。任劳任怨，不想更多的。但是说华侨是特务，那要警惕啊。回想起来，我们的那些领导人就有这样的心眼，到后来的失败。缅共这样的下场。我到02地区，上来以后才好好想了这些问题。开初的时候也幼稚地认为华侨是特务（笑！）。我们也很极左，参加过文化大革命，也跟着那些串联点火的人一起搞。68年2月303部队回来（根据地）我没有跟着回来。因为我的脚有骨质增生，就在108医院住院。差不多一个月。记得我是跟着王乃一起出院的。出院后打的第一仗是勐洪（杭）出去的叫什么？——杨明华用刺刀……
张：龙森？龙森是69年6月21日。不是68年。杨明华拼刺刀。龙森战斗。
肖：龙森战斗，我也参加了。
高：不对不对。错了。是参加道龙战斗。以后我们在曼秀整顿的时候，哎呀，边疆少数民族都来当兵，新兵，一天一个营一天一个营。招了差不多三个营（新兵）。最后得到棒线那个情报后。我们开拔，最后只有一个营新兵跟上，其他的跑回家了（哈哈哈哈！）记得是（军车）送到在那个“户撒”寨子休息吃饭，凌晨出发。上邦达（黑勐龙对面中国边寨，景颇族寨）。前面的部队已经提前出发了。我们赶到勐古的时候，战斗已经打响。我们是从曼海上面的那个寨子下来过的河，那个时候解放军对我们多么重视！——有一个加强连全部人民军装备在边界接应我们。天亮以后这个战斗基本上结束了。
张：最早进去的时候303部队是这种盘盘帽。
高：对对对！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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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什么时候开始不是“盘盘帽”的？改成有帽檐的“解放帽”？
高：就是第二次出来的时候改的。都说盘盘帽边缘塌下来的话耳朵听不见。
张：我们当兵的时候还发过连帽子带防蚊虫面罩的……
高：有有。
肖：我们当兵已经不发了，但是我见过老兵有。
高：打棒线班士代战斗的时候我们的纪律太好了。缴获的金条啊，缅币啊，贵重物品全部堆在那里谁都不动它。好多的。
张：说棒线班士代战斗是303部队第一笔财政收入。银元，缅币，还有，有手风琴，少数民族服饰，一架小的电影摄影机，——勒排，贵州老兵，高高的，
高：还在的，现在。
张：现在还在？
高：还在。就叫陈大邦。在果敢，宣传队的。
张：勒排。瘦瘦高高的。
（笔者注：记错了，陈大邦是果敢404部队的，贵州老兵。早期是404部队的宣传队长）
张：还有好多骡马。
高：骡子，羊。那个羊一天一头一天一头杀吃。哈哈哈哈！后来为什么战场纪律不好了呢，就因为在后方的人私吞物资。所以打仗缴获值钱的东西就不上缴了。
（3）下02地区的任务，返回东北
张：你是什么时候奉命调到02地区的？69年的下半年？
高：69年下半年了。那一次什么战斗？敌人飞机飞得很低？
张：允模？南庄？南扎拉？
高：那个时候我还跟着古方的。
张：先是打南庄，再打南扎拉，后打允模，允模是比较大的一次作战了。
高：打允模我已经编到02部队了。
张：行军的时候我见到你的嘛。你还保密，当时没有说02，是说下到202地区。
高：那一次我们也是抬伤员了。我们跟108的。抬伤员。
张：02，温水就是调到02。
高：对对对！温水，李庆生，2营的医生杨明（东北军区调去的），张慧珍，——还在，林国华，我，三个是电台的。译电员是山温，原来是在202，后来调给我们。
张：那时候是2营还是特务连护送。
高：特务连张明东啊。
张：张明东，太奇怪了，我的日记里都记着这一笔，“张明东要护送202”——当时叫202，还记着行军途中见到了你。你们02是一直到了什么地方？目的地是什么地方？
高：我们02最后落点的地方是叫什么，——先到的是格比都，刚刚过了铁路。是这样，我们先到202，离开202以后叫老百姓带路。可是带来带去总是没有过铁路。我们也不知道。最后郭钦牛，我们的一个警卫排长，他用枪抵着老百姓带路。马上进入铁路线。过铁路了。我还站在铁路上差不多一两分钟。就看着铁路了么。
张：很新鲜。
高：哈，很新鲜。到了缅甸没看到铁路很新鲜。我们到的是叫谷。
张：噢！叫谷。你们下去一共多少部队？
高：我们下去一共三十多。当时跟我们宣传什么呢？下面人多，枪少。我们每个人背着两支枪，我一枝冲锋枪，一支手枪。我们报务员全都是这样的。到上来（回来）我们还是一支长的一支短的。
张：到叫谷有没有发生零星的战斗？
高：是这样的。到了叫谷（地区）不进村寨，在寨子旁边驻扎。部队在叫谷附近一个什么地址打了一次伏击战。打得很好。
张：就你们三十几个人？
高：对。歼灭一个班。我们没有一个受伤。就是打了这仗以后，全歼一个班，我们就暴露了。
张：后来有没有找到上面所说的部队呢？
高：找到什么！没有找到。但是他们带我们找到了中央首长德钦顶吞。他就是在中部。跟我们会合他们很高兴。德钦顶吞没有上来（东北）过。
张：他没有上来过。
高：他给我们几个起了名字。我是“也波定”，三慧是“也波金”，林国华是“也波因”。就不说我们的名字了。这个老头子特别喜欢我们……
张：当时他什么职位？
高：中央委员。
（中途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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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南温特别说明：以上真实故事为缅共老兵张来畇的资料，得到他允许才在此发表！如有引用和转载者，请务必注明作者：张来畇。
评分完成：已经给 布南温 加上 50 银元！

贴主:布南温于2023_01_14 20:20:04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