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点滴金戈
现在距离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战争的形态还有各种武器的类型都有了相当大的变化，就拿进步层面最不显著的轻武器这块来说，当年一战时候机枪还十分奢侈，大部分士兵能用上手动上膛的速射步枪已经很不错了。而到了现在，可以快速连发且精确度一样很强的突击步枪已经成为了军人的制式装备，很多方面性能甚至已经追上机枪，让突击步枪和轻机枪的界限也越来越模糊。再加上各类瞄准技术的加持，如今一名普通士兵可以轻松使用突击步枪打出当年神枪手级别的射击成绩。不过，有一个领域的技术革新情况似乎却远远慢于枪械层面，都“9102年”了还没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子弹。

图注：美国海军陆战队将全员配发的M27机枪，看起来已经和突击步枪一模一样了
有人可能会说笔者孤陋寡闻：100年前的大口径慢速弹和现在的小口径高速弹能一样吗？再说子弹每次口径的变更都会引起一轮枪械的变革，就是7.62毫米这一个口径，其配套结构也出现了多种不同的制式变形，如今还要出现6.8毫米系列新一代子弹口径，其性能还要超过各种7.62毫米子弹，怎么能说子弹技术的革新不行呢？
且慢，上面那些信息，笔者当然也是有所了解的。不过这里打算说的是，子弹技术不是没有进步，而是没有整体结构上的大变革。从一战时期一次只能打一发的步枪到可以快速连续射击的突击步枪，内部的机械结构就需要有很大变动才可以做到。而最早的STG突击步枪早在二战后期就已经出现了。但是请大家注意一下现在子弹的大致结构和形象，相比一百年前究竟有多明显的变化呢？
 6park.com
图注：现代子弹结构剖面图
看看这张图，现代子弹的四大部分：弹头（弹丸）、弹壳、火药和底火，实际上在19世纪后期已经开始成型了。而今天各种常见子弹，尽管在材料、功能方面有了不小的变化，但在结构原理上其实并没有跳出这四大基本部分的套路。射击时扣动扳机后机针撞击底火，引燃弹壳内火药，然后用火药燃烧的气体推出弹头，这一基本模式也没有什么改变，而且子弹外观在一百多年中，也一直遵循着上面的结构图来制造。笔者说子弹和百年前相比“一个样”，指的就是这个。
那么，难道子弹结构的进步遇到不可逾越的瓶颈了吗？也不是。实际上在冷战时期，已经出现了两种比现有子弹更加前卫而且潜力也更大的新式弹药模式，只不过被打入冷宫，直到今天都还没有被推广到枪械上而已。这两种弹药，前一种已经成熟但没推广开的叫“埋头弹”，后一种尚未成熟还没法应用的叫“无壳弹”。

图注：埋头弹结构剖面图

图注：现代常规子弹（上）与埋头弹（下）对比照片
从上面图片可以看出，埋头弹在结构上与现有子弹的变动就非常大了。弹头并没有裸露在外，而是装在弹壳内部，这也是为什么叫做”埋头弹“的原因。为了装入弹头，弹壳直径有所变大，但由于弹头位置的变动，子弹的长度反而缩短了不少。使用的火药数量也明显减少。这么一来对使用这类弹药的枪支或火炮而言，更小的体积有利于大大增加弹药携带量。另外与现有普通子弹相比，埋头弹火药特别分成速燃药和主装药两部分。枪机撞击底火后首先引燃速燃药将弹头推出，随后主装药被引燃对弹头起到二次加速作用，从而让火药的利用效率更高，弹头的装透能力也更强，对射击装甲和有防护目标的效果要好得多。

图注：使用埋头弹的美国LSAT试验枪
因此相比现有弹药，埋头弹的优点自然很明显，制造的难度也不算大，还有利于精简其射击枪炮的部分结构。然而，直到今天还没有任何一款使用埋头弹的枪械被量产和采购。最早提出这一概念的美国方面推出了相应的试验枪械LSAT，并且进行大量试验后还得到了不错的评价，理论上已经具备了量产的资格。但是美军各军兵种仍然对LSAT的推广不是十分热心，并未下单订购，恐怕很大程度还和埋头弹“离经叛道”的观念与使用习惯有关，毕竟在美军轻武器和弹药已经足够强的情况下，只要没有对手使用这种弹药，自己持保守观望态度也没什么损失。

图注：采用埋头弹技术的炮弹试验效果，从装甲材料被击穿可看出其威力十分可观
有趣的是，目前唯一批量应用埋头弹武器的国家是英国，但并不在轻武器而是在火炮上，其使用埋头弹火炮的新式步兵战车AJAX已经开始列装。原因有点哭笑不得：因为“挑战者2”主战坦克使用和维护费用太贵，英军打算提前退役一部分这些钢铁巨兽。但缺乏坦克时候又要打坚固掩体怎么办？英国人看上了埋头弹不错的穿甲能力，评估认为40毫米埋头弹机关炮的威力基本与100毫米级别火炮相近，足以对付大部分普通掩体和轻装甲目标，于是AJAX步兵战车就这样成为了第一型应用埋头弹技术的武器。目前其他军工实力不错的国家在枪用弹药上也遇到了美军式的处境而进展有限，但也研制了类似的埋头弹火炮系统对外推销，本国军队倒是没有太大的采购意图。


图注：西德研制的G11步枪（上）和小尺寸无壳弹（下）
至于无壳弹技术么，理论来说这是基于火药技术子弹的最终极形态，直接把火药做成子弹拿来用，无论质量还是威力都要理想不少。冷战时期西德即推出了专用无壳弹的G11步枪。不过，目前各国在这方面的进展都已经陷于停滞。完全使用特制火药制作的无壳弹虽然眼下可以做出来，但保存上有易于受潮等困难，连续射击时，可能受枪膛高温影响而走火等问题目前尚未突破瓶颈，这就是更理想的无壳弹技术研究逐渐沉寂的原因。如果埋头弹技术在轻武器这块仍然吊着不投入使用的话，那么现有子弹的构型和外观还将有望统治相当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