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文革的重要历史地位，这篇文章，想再次谈一谈其中隐含的深层逻辑。大家也都知道，不但在中国国内，以邓小平为代表的右翼群体彻底否定文革，在海外，文革也一直都是以完全负面的形象而被记录、描述的。但事实上，迄今为止，关于文革的各种妖魔化记录，以残暴形象凸显的历史叙事，到底是否可靠？这其实是很成疑问的。 6park.com
我们首先从毛泽东发动文革的基本逻辑来分析。毛泽东，实际上是认定，所谓“阶级斗争”，是一种人类社会最普遍的、无法避免的现象。说到这里，有些人就自然会去质疑：毛泽东的“阶级斗争为纲”观点，是否违背了传统的马克思主义观点？尤其是，是否违背了马克思本人的论述？ 6park.com
应该说，毛泽东的观点确实是更加激进的。传统的社会主义观点，就以苏联的斯大林模式为例，也包括欧洲社会民主主义的传统，都认为阶级斗争是可以缓和的。斯大林认为进入社会主义阶段后，阶级斗争是可以消灭的，而社会民主主义思潮更是认为，即使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中，阶级斗争本身也并非不可调和，因此，通过和平的方式，搞多党制，走议会道路，社会民主主义政党也可以上台执政，阶级斗争始终都是可以消除的。 6park.com
那么，马克思本人的观点又是怎样的呢？从马克思的阐述来看，他也倾向于认为阶级斗争是可以消除的。而这正是可以实现共产主义社会的基本假定。作为一种最经典的理论表述，当现代工业化社会的生产力高度发达，各种产品极大丰富，人们可以实现按需分配，很自然地，阶级斗争也就彻底消亡了。此时，每个人都可以实现“全面的、自由的成长”，而人类在总体上也就获得了解放，最终消除了一切剥削和压迫行为。 6park.com
但也有很多资产阶级理论家认为，共产主义的上述假定是空洞的，因而难以实现。因此，人类在总体上获得解放，也就是不可能的，这些学者试图借此来彻底否定共产主义运动的合法性。 6park.com
相对而言，毛泽东的思考其实是更深刻的。毛泽东的阶级斗争理论，当然也是源于马克思主义，但即使相对于马克思本人的表述，毛泽东也是更倾向于认为：阶级斗争其实是无法避免的，甚至也无法消除。而且，社会主义的过渡状态，将是非常漫长的。正是在这样的理论假定下，毛泽东才会“以阶级斗争为纲”，通过持续的文化革命理念全面改造现代社会。 6park.com
当然，毛泽东作为中国共产党的创立者，在强调阶级斗争事实上不可能消亡的同时，他不可能在理论上由此而否定共产主义社会的合理性。但尽管为了理论上的承接，毛泽东没有直接否定经典的共产主义社会的合理性，但又不同于以往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毛泽东格外强调阶级斗争的角色，而且反复强调，不但在资本主义社会中，阶级斗争必然不可调和，即使在社会主义革命成功后，阶级斗争也仍然会存在，并且资产阶级和官僚群体还会反复多次复辟，这就需要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理论，来确保革命成功后的社会主义社会具有可持续性。而这也正是文革的理论基础。 6park.com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分析，毛泽东其实是看到了问题的本质，而且比马克思看的更清楚，也更深刻。重新回顾经典理论的问题，马克思刻意强调共产主义社会形态，是认为在其中可以消除一切剥削和压迫，共产主义社会因而将不再有阶级斗争。但这个假定也许是过于理想化。而毛泽东的判断，更符合实际。那么，实际情况到底是什么？即：阶级斗争事实上将是无法消除的，它会始终存在，贯穿于人类社会的整个历史，并且会随现代世界的出现，随着资本主义的发达社会形态，而愈演愈烈。 6park.com
若要深刻地理解这一点，就需要仔细分析现代性的逻辑。现代世界是如何起源的？它实际上正是源于资产阶级的出现。而资产阶级的演化过程，也正是以利润为核心，同时，随着现代观念的兴起，在一般等价物的配合下，不断地通过激烈的利润竞赛来解构一切有型或无形的世界组分。就这样，以资产阶级的原始积累和前所未有的突飞猛进为原点，现代世界会不断地催生出利润的级差和经济估值的复杂等级制结构，并且广泛地扩散，整合，不断循环，重构，由此而导致古典社会结构的瓦解，分工，重组，最终形成现代社会的权力结构，尤其会形成阶级对立。 6park.com
在这种情况下，随着财富的快速分化，现代社会也必然会出现阶级的分化。这正是马克思提出的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两大阶级对立的基本状态。但马克思的经典理论解释，是i更倾向于以生产资料为核心来界定阶级身份，即资产阶级掌握生产资料，而无产阶级无法掌握生产资料，因此，无产阶级会遭到资产阶级的剥削和压迫。这时，对生产资料的占有方式，成为阶级斗争的根源。 6park.com
但马克思的解释，对生产资料的强调，其实是过于具象化。这就使得对阶级分化的定义，局限于十九世纪的陈旧生产方式。在当时，大机器大工业正在高速发展，一般认为，生产资料也就是指机器等有型生产工具，占有了机器也就占有了生产资料，而工人阶级作为被雇佣者，处于被剥削地位，无法占有机器，也就自然成为了无产阶级。 6park.com
然而，从今天的情况来看，马克思的上述表述，显然是有时代的局限性，受到了以往工业社会观念的束缚。比如，今天以美国为代表的现代金融帝国体系，它事实上是形成了一种更高级也更高效的套利机制。具体分析，美国是通过世界货币（美元）、金融体系（华尔街）的控制机制，广泛操控国际舆论，再加上不断鼓吹自由民主意识形态的资本主义文化外包装，这就被当作民主灯塔的形象，长期持续，也就类似于搞传销，到处忽悠，套利，利用美元体系的垄断地位和高度发达的市场经济，四处吸金，同时，也通过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对先进的现代技术体系的垄断和控制，以便有效地维持资产阶级的普世霸权形态。 6park.com
显然，这种新型的殖民体系，更加抽象化的美元金融魔力，以及更具现代特征的技术权力功能，是远远超越了十九世纪马克思所处时代的大机器工业中的传统生产资料形象。在美国主导全球的时代，掌握具体生产资料的群体，往往并不能处于利润竞赛和经济等级的金字塔顶部，而大多处于中间阶层，甚至还有大量的低端制造业，生产资料拥有者还处于社会底层。 6park.com
从这个角度重新分析阶级对立问题，我们也许就能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毛泽东目光如炬的洞察力。所谓具象化的生产资料，其实只是一种资源和权力在特定历史时期的承载物，它们只是表象。但在本质上，生产资料也就是能够快速创造出利润的工具化体系，那么，资本，金融，美元，尤其是抽象化的现代技术系统和游戏规则，它们本身也就是最抽象化的甚至经常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生产资料。而这些最抽象化的生产资料，以及相应的社会资源和权力分布，究竟掌控在哪些人的手中？也很显然，根据现代世界的经济等级制结构，社会资源和权力分布，正是压倒性地被处于金字塔塔尖的大资产阶级群体所控制。这也正是现代世界中资产阶级霸权的最基本结构。 6park.com
因此，现代世界中两大阶级对立的基本形态，以及阶级斗争的实质，其实也就可以脱离生产资料的具象化形态，最终转化为社会财富分布的等级制对立结构，即现代世界的利润竞赛所催生的经济等级制金字塔结构中，位于塔尖的少数人，大资产阶级群体，所掌控的绝大部分社会资源和权力分布，同金字塔底的大多数人，以无产阶级为代表，所分享的少量社会资源和权力分布，所构成的日趋不可调和的冲突。 6park.com
事实上，从美国社会的财富分布状况，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一点。即占人口5-10%的极少数人群，他们其实是占有了美国社会中超过90%的绝大部分财富。 6park.com
那么，这种两极对立，不可调和的冲突，作为现代世界的阶级斗争的实质形态，它在本质上究竟是否可以消除？如果对比马克思、斯大林以及其他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的经典表述，我们就可以发现，这些人大多数都没能理解阶级斗争所具有的这种内在固有的难以消除特性。相反，只有毛泽东，真正是敢于承认，阶级斗争正是现代世界的内在逻辑所蕴含的一种难以消除的最本质属性。 6park.com
从这个意义上进一步分析，毛泽东发动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其实也就是迄今为止的人类社会历史中的最重大创新。它同时也堪称现代世界的最重要转折点，真正的里程碑。根据上文所分析的现代性的逻辑，由于资产阶级的扩张逻辑必然会通过利润竞赛和两极分化来实现，那么阶级分化也就是无法避免的，进而可以推理出，阶级斗争是现代社会内在固有也贯穿始终的本质特征。 6park.com
既然阶级斗争在本质上就是无法消除的，那么，接下来，我们也就可以发现：在现代世界中，其实就只可能有两条最基本的路径。 6park.com
第一条路径，是承认阶级分化的合理性，但同时又把资产阶级设定为更美好的人类形象，即现代世界的楷模。这时，就需要鼓吹阶级斗争熄灭论，想方设法淡化并掩盖阶级斗争的不可调和特性，最终，通过宣扬以资产阶级为中心的逐利价值观，全面驯化无产阶级，把人类社会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转化为资产阶级用于谋求利润的工具和原料。而实现这一异化机制的最典型代表，也正是美国模式。 6park.com
但根据目前的国际形势看下来，即使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和冷战的惨痛教训，人类社会仍然是危机四伏。就以乌克兰战争的爆发为代表，它足以说明美国模式有严重的问题，因为它会不断加剧世界范围内的阶级分化现象，引发各种冲突，甚至迟早会诱发新一轮世界大战。因此，以美国为代表的现代道路，所谓鼓吹“资产阶级万岁”的模式，实际上是会加剧现代性逻辑所隐含的危险状态，不断放大资产阶级的物化、异化和腐化特性，很可能是此路不通。而这时，现代世界的前景，实际上也就只剩下了另一条道路，有可能走得通。 6park.com
这也正是毛泽东所代表的现代化路线，即作为人类社会大多数的无产阶级群体，在现代化的社会进程中，必须实现“最普遍的觉醒”，团结一致，有效地控制并驯化资产阶级群体，消除资产阶级的物化、异化和腐化形态。这就需要不断推动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路线。这也正是文革所代表的最高理想，这种试图拯救现代世界危机形态的普遍且深刻的民主形式，它实际上远远地超越了一切资产阶级的民主形式。 6park.com
众所周知，资产阶级民主，是通过形式上的分权制衡，普遍投票机制，试图用多数的选票来控制社会资源和权力分布形态。但实际上，由于资产阶级民主本身是无条件地承认阶级分化现象的合理性，进而促使“以经济为中心”的现代化发展模式普遍地控制社会中每一个人，而随着经济合理性成为压倒性的意识形态，资产阶级的文化和控制机制自然也就毋庸置疑地成为现代社会的主导控制机制。在这种反常状态下，大资产阶级群体本身正是掌控着处于绝对优势的社会资源和权力分布，通过对舆论的强有力影响和各种无形的干预手段，资产阶级的民主形式，实际上必然会失效。 6park.com
所谓“自由企业制度并不只是创造利润，而同时可以让我们成为更好的人”，只不过是一种资产阶级惯用的宣传口号，因为它实际上无法真正有效地控制资产阶级，而只能不断地催生新的资产阶级，它更无法驯化资产阶级，只会产生更加精致利己甚至残酷无情的经济理性人，因而无法改变资本主义社会中阶级斗争日趋激烈的社会结构，更无法创造出更美好的人类形态。最终，现代世界的演化，只会不断地通过一轮又一轮利润竞赛，来巩固资产阶级的霸权，削弱无产阶级的话语权，把无产阶级普遍地驯化为资产阶级谋求利润的工具和原料。 6park.com
与这种普遍的物化、异化和腐化形态相反，只有毛泽东找到了走出现代危机的突破口。毛泽东通过发动文革，用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大串联等最广泛的政治活动，全面发动群众，改造知识分子阶层，对资产阶级进行普遍又深刻的再教育，这才能够有效地控制并驯化资产阶级群体，彻底地重构了现代世界的社会资源和权力分布形态，因而真正是通过阶级斗争重组了现代性的逻辑。只有在文化革命理念的全新逻辑设置和价值判断之下，现代世界才得以重获新生。 6park.com
由此，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文革实际上可以通过最普遍的群众路线和人民利益至上的逻辑，有效地抑制惟利是图的资产阶级人格，通过不断挤压处于最庸俗形态的经济理性人，也通过对资产阶级的异化行为模式的持续“规训与惩罚”，这就可以最广泛地激发全社会大多数人不断追求美德的生活方式，用全新的现代逻辑再造现代社会的生产方式，也进而不断创造出更加美好的人类形态。 6park.com
并且，毛泽东还多次说过，文革“每过七八年就要搞一次”，这其实也就意味着，即使在社会主义社会中，文化革命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它必然是需要反复长期推行的基本政策路线。由于共产主义的乌托邦特性，社会主义不断摆动的过渡形态很可能也就是资本主义之后的人类社会最终形态。在这种情况下，根据现代性的基本逻辑，源自陈旧的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社会主义，无产阶级的专政，它们本身并不能自然而然地得以维持，只有通过可持续的阶级斗争和继续革命理念，通过最广泛深入的文化革命，不断地启蒙无产阶级，同时又不断地驯化资产阶级，这才能形成可持续的现代发展模式，真正解决现代性逻辑中所隐含的深层社会危机。 6park.com
综上所述，在现代世界的基本框架之内，文革，实际上是唯一的一种有效手段，足以解决现代性的逻辑所催生的社会分化和阶级对立并进一步引发的普遍化社会壁垒和大规模人性危机。而这也正是在毛泽东思想和文革的背后，所凸显的现代世界中的危机形态所可能孕育出的崇高理想。根据毛泽东的理论和逻辑，由于阶级斗争的这种普遍特性，文革，实际上也就必然会代表着无产阶级的最普遍觉醒，并不断在驯化并改造资产阶级的斗争中追寻美德，重新发现自己，由此实现“人民万岁”这一现代世界最高理想。而在人类社会和现代世界的长期演化过程中，只有毛泽东思想和文革，能够有效地拯救以往的现代性逻辑所蕴含的这种内在固有的危险命运。

贴主:学园于2022_12_09 0:49:02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