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队(组图)
“决死未必死,偷生必不生。”这是拍摄间隙,一位抗战老兵说的话。 70年时光荏苒,尽管那场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去,我们却无法忘却,那些中国将士,为了民族免于危难,甘洒热血的历史。 年轻时,他们的名字叫“少年中国”,如今,他们是“抗战老兵”。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是又一个“集合”,他们是一个个独特的人。 白色的背景,代表对历史的尊重,大幅胶片展现的细节,让目光凝视在每一位老兵身上。 他们中的任何一位,都不是滚滚洪流中一粒不起眼的泥沙。 黄治军,今年86岁,荆州沙市人。拍摄完一个月后,老兵在村委会得知自己能获得抗战胜利70周年纪念章后激动地跑回家,不小心被门槛绊倒,再没起来。1岁,他随家人逃难至常德,母亲、弟弟相继去世,有孕在身的姐姐被日军凌辱后跳崖自尽。15岁,他扛着枪从贵州独山一直打到广西柳州。日军投降后,一名战俘送给他一张军毯,他想捐给博物馆,提醒人们牢记历史,珍爱和平。 摄影:飞使 万书才,90岁,河南罗山人,15岁加入新四军第五师。1944年5月,他在河南信阳白马坡,奉命牵制日军。一天,隐藏在村民家里的他,突然接到一名40多岁的小脚女人的求救——邻近村子,十几个鬼子和三十多个伪军,正在欺辱百姓,糟蹋妇女。 时任一连副连长的他,迅速集结部队,急行军至村口百米处。二连、三连也将村子包围起来,架起了机枪。日军没有发现他们的靠近,等察觉被包围时,才四处逃散。机枪扫去,9个鬼子和2个伪军被当场击毙,其余伪军投降,剩下2个鬼子往村东头逃窜。他带上2名士兵追击。相隔2米处,枪声同时响起。 他的子弹射入了鬼子的胸膛,鬼子的子弹打掉了他的右手拇指。 摄影:飞使 张国安,湖北丹江口人,97岁。“7.7事变”时,他刚高中毕业,林觉民的《与妻书诀别书》是他最爱的文章,所以他决心报考黄埔军校。1942年,学满2年后毕业,他入30军,当时军中每人背一把大刀,善于近身白刃战。如今97岁高龄的他,仍记得大刀队的刀法。 摄影:飞使 张剑西,湖北恩施人,是中国第一代伞兵。“Stand up(起立)、Hold on (等待)、Standing the door(靠门站立)、 Go(跳)”他至今仍能清楚地用英文复述跳伞的4个口令。缅甸战场,一次战斗后,他从日本兵的身上搜出一枚水晶印章,上面刻着“田中”二字,还有一张他家人的照片。他感慨:战争不仅给中国人民带来灾难,也伤害了日本本国人民。 摄影:飞使 杨光明,湖北荆门人,90岁。1943年,为了“一寸河山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的号召,被招入204师,在四川万县接收训练。1945年日本投降,杨光明退伍后选择去了国防部特设贵阳青年中学,接受教育。当时蒋经国经过他身边,问他多大。他答18。蒋经国说,你们这些小伙体格都不错,但是少了点文化,得刻苦学习,成为人才。 摄影:飞使 黄应开,福建人,100岁。1934年,年仅18岁的他,随同乡一起参军离开老家,成为一名炮兵。之后,他随部队转战江西、湖南等地,参加过长沙保卫战、衡阳保卫战等。他说,自己能活到一百岁,是上天垂怜,想着当年与自己并肩战斗的同乡,如今不知埋身何处,他沉默许久。 摄影:飞使 罗诗奇,湖北荆门人,88岁。15岁时,他加入新四军襄西军事指挥部独立三十三团。彼时正是抗战相持阶段最艰苦的时期,他说,鬼子怕大刀,他好几次与战友冲进敌群,见人就砍,眼睛都杀红了。抗战胜利后,他一直在部队服役,曾荣获湖北军区沔阳军分区一等战斗英雄、一等劳动模范,还获得毛主席头像银质奖章一枚。 摄影:飞使 黎瑞员,湖北通城人,94岁。1939年,未满17岁的他与两个哥哥一起参军抗日。1943年,大哥在临湘执行任务时遭汉奸出卖,被日军抓获残忍杀害。同年,二哥在崇阳被伪政府执行枪决。他一辈子,无儿无女。黎瑞员至今还能清楚准确地唱完十首抗战歌曲:“同胞们,细听我来讲,我们的东邻舍,有一个小东洋,几十年来练兵马,东亚逞霸强,一心要把中国亡,同胞们……” 摄影:飞使 陈训荣,湖北省钟祥市人,93岁。1937年,抗战爆发,他在孝感参军。武汉沦陷后,陈训荣的父母在钟祥被日军轰炸身亡。从黄埔军校毕业后,他被分配到45军125师任炮兵。抗日战争时,陈训荣与战友死守老河口,为部队转移争取时间。当掩护任务快要完成时,他所在的炮兵班一门迫击炮炸了膛,除他之外,战友都牺牲了。 摄影:飞使 王克仁,今年92岁,湖北武汉人。1938年,日军进攻武汉,他与家人一起逃难,后参军。1941年,在日军四面夹击中,王克仁的战友死伤无数,家人也被战火冲散,从此生死不明。而后,他被中央军校7分校录取,编入黄埔19期,受训三年半,于1945年8月毕业,在洛阳接受日军投降。 摄影:飞使 袁子仪,湖北城关人,94岁。他曾驻防山西,在一次持续了四天三夜的防守战中,他和战壕里的战友顽强抵抗,副师长阵亡,他也受了重伤,抬上担架时,袁子仪的手指还死死地勾着拉环。治疗期间,他伤口感染持续高烧,10多天不退,却奇迹般挺了过来。直至今日,当年高烧引起的骨关节疏松,让他直不了腿,伸不起腰。 摄影:飞使 胡华裕,湖北省通城人,94岁。1938年,17岁的他不小心把家里的鸭子放丢了,因害怕被脾气不好的父亲打,离家参军。抗战期间,他在一次切断日军公路和通信线路的战斗中,他的肩胛骨被日军打碎,至今还会隐隐作痛。1948年,离家十年的胡华裕回到家乡,家人以为他早在外面丢了命,父亲也过世了。 摄影:飞使 周步高,湖北通山人,88岁。1944年,正在中学读书的他,接到父亲家书:“政府有令,为抗日,保家园,全民参战,三丁抽一,五丁抽二,我家父子三人,要一人去当兵。”接信后,他辞了老师,别了同窗,赴江西参军,开始了自己的戎马一生,而这些经历,他用毛笔小楷写了厚厚一本回忆录。 摄影:飞使 刘青,90岁,江苏泗阳人。1943年,17岁的他响应号召,加入青年远征军202师605团。第一次作战是在缅北于邦镇大龙河一带,他所在团正面与日军交锋,左右是英军配合战斗。两个昼夜的激战后,英军撤退转移,但没有通知他团。他们被日军包围,突围转移至缅北森林中。森林环境十分险恶,毒蛇虫蚁很多,这次突围,他团伤亡过半。 摄影:飞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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