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了三年,
走访了景德镇百余位手工瓷器匠人,
见了几百件瓷器,
也听了几百个故事,
最终拍下了20余个人物故事。
这部纪录片,总片长125分钟,以成瓷工序为主线,探寻匠人精神之源,向工匠精神致敬。
为寻找原材料,走遍大江南北的小周;为制出优质的瓷泥,守着水碓三十余年的老詹;还有24岁就有十年拉坯经验的小万……
每一位匠人,专注于自己擅长的领域,精益求精。看似毫不相关,实则步步相扣。
当这些娴熟的手艺糅合在一起,便做成了一件伟大的事——瓷器。
这一天,周勇明(小周)刚接完电话,就马不停蹄的出门了。
此次出行,是去三百公里外的抚州老乡家,寻找一种能够复原明代隐雕瓷残片的原材料,也称滑石子。
隐雕瓷表面无痕,而在瓷胎之间隐藏着大千世界的暗雕画面,只有对着太阳才能显现。
驱车行驶4小时后,终于抵达老乡家。看着地上一整袋的石头,小周有些欣喜若狂。然而仔细挑选后,却只得到一小把。
离开前,他对老乡说:“下次有好东西,一定要给我留着,我愿意出高价。”
这些年来,小周为了寻得做隐雕瓷的原料,走遍了大江南北,最终都失望而归。
就算找到了瓷石,想要变成精美的瓷器,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路上的第一步,就是粉身碎骨,变成泥。
景德镇瑶里的詹金福(老詹),是为数不多的守碓人之一。
水碓是最能体现中国手工瓷器工匠智慧的发明之一。利用水流的动力,带动石锤将瓷石锤打成粉末,用于制泥。
老詹用水碓制泥,已经三十多年了。这些年来,他每天重复着相同的工作,乐此不疲。
肩挑着担子,爬上山捡瓷矿石,装满担子后,又一路下山,来到小溪边清洗。
几十斤重的担子,压在他肩上显得很轻。他轻松而又娴熟地将担子放入泉水中,靠着人力的一起一蹲,清洗瓷矿石。
这样的动作,重复几十遍后方才停止。清洗好的大块磁石,还不能直接交给水碓。要用石锤敲打成小碎块,才能放入槽中任水碓敲打。
经过水碓长达10天的敲打后,小碎块成了细腻的泥土,再由老詹进行下一步工序。
泥土倒入沉淀池,反复的淘洗,滤出杂质。沉淀后的泥土,每隔一周,再用脚一点点的踩上两个小时。光脚踩泥,是为了更好的感知泥中存在的气泡,将其排出,不能放任一丝杂质。
三周之后,老詹把踩好的泥压成砖型,这就是瓷不(dun)。每一次瓷石变成瓷不,都需要老詹一个月的辛苦劳作。
尚未成型的瓷土,有着千百种可能性。匠人通过双手的劳作,将瓷土变成了现实。
24岁的万武(小万),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小件拉坯匠人。
拉坯的活计,并不是每天都有。要成为一个好的拉坯匠,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底,一般人是不敢雇佣的。
小万从14岁起当学徒,身上有着年轻人少有的稳重和内敛。他说:“学这个东西,最重要的是感兴趣。拉坯的时候,手要稳,能定型。”
靠着这样的定力,一天要拉几百个,眼睛要看几百眼,不容有半点马虎。
拉好的小件泥坯,经过5天左右的自然风干,就可以开始下一道工序了。
65岁的吴文斌(老吴),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利坯高手,尤其擅长利薄胎。
打磨好所需要的工具后,老吴开始修泥坯。薄胎重点在薄,他凭借双手对泥土的感觉,用不同的刀,修不同的厚度。当泥坯达到一定薄度,就到真正考验技艺的时候了。力道稍有失控,之前的一切努力全白费。
四十多年的经验,让老吴变得娴熟又从容。他拿起质地较软的刀,精准下刀去接触泥土,感受刀与泥土摩擦所产生的变化。
利坯时,要做到心无杂念,掌控好每一次下刀的力度,只有这样才是对拉坯匠人劳动成果的尊重。
这些素雅的泥坯,想要穿上华美的外衣,还得经历一次严苛的检验。只有那些出类拔萃的泥坯,才有幸经由装饰匠人的手。
他们所做的工作,是在尚未烧制的泥坯上用苏麻离青绘制青花图案。
青花,是瓷器装饰工序中釉下彩的重要分支,也是中国瓷器闻名于世的经典发明。
每次绘画的时候,都能联想到自己养的花草是如何弯曲,又是如何随风摇摆,那种自然的美感,被匠人带入青花绘制中。
柔美的藤蔓,一点点延展。饱含水料的笔尖,游离在泥坯表面,使得烧制后的青花,具备阴阳浓淡的色调。
万物有灵,心静如水,游动的笔尖,画的是青花,画的是心境。
这边青花静美,那边昆虫灵动。周云鹤小夫妻的新彩店里,处处充满着欢乐气息。
新彩是釉上装饰的另一门类,由于颜料属性不同,新彩更利于画师发挥细致的工笔画法。
在手绘瓷器的创新上,周云鹤夫妻向来不拘一格。他们最新的手绘昆虫题材,看似简单,却创意非凡。古老的中国手工瓷器,在他们手中再次焕发青春,融入到飞速发展的现代社会。
黄国江(小黄),已经做了十多年的雕刻瓷器,身边的朋友都改行了,只有他还执着于这门手艺。
小黄出生的那个村子,曾以盛产雕刻瓷器而闻名。从小耳濡目染的他,对这门手艺多了一份回忆。他说:“因为热爱才去做,越做越喜欢,有时候晚上做的,不想睡觉,停不下来。”
这些年来,村子里发生了一些变化。因立体浮雕这门手艺学徒时间长,雕刻的成本高,赚钱慢,村里好多人都放下手中的刻刀,改行去做别的营生了。就连以前教过他的师傅,也改行做鞋子去了。
看着身边的朋友们都盖了房,买了车,小黄内心也有过动摇,但他最终还是选择坚持雕刻这门手艺。
一件合格的瓷器,必须是万里挑一。这是七百多年前,古代御窑厂留下来的规矩,没有被选中的都要被砸碎深埋,不能流出。
瓷器好不好,往往就靠一把火。窑火,是上天赋予瓷器的最后一道自然之力。
柴窑烧制过程中,掌握火候的人成为把桩师傅。今年75岁的胡家旺,被认为是景德镇最后一位把桩师傅。
从泥土变成瓷器,要经历几十道工序,每一道工序都融入了匠人的心血。因此到了把桩师傅这里,责任变得尤为重大。
胡师傅一大早就带领徒弟们码窑装窑。一个窑能放多少个匣钵,匣钵放什么样的泥坯,不同的泥坯放在什么窑位,全凭胡师傅的经验。另外,天气的变化,燃料的好坏,都直接影响着烧制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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