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艺论] 西方古董拍卖行的“文字技巧”
说到中国买家在欧美拍卖行屡屡不付款引起的纷争,除了拍卖行本身以及西方同行们对这些现象的斥责与不解,我们有必要分析其中种种的现实因素,也为中国买家们说几句话,避免双方误会。 西方古董拍卖行的部门负责人一般都有与从业相关的学历背景,拍卖成绩上也附加有个人的利益分成。在拍卖行不断提高部门营业额的经营政策下,再加上如日中天的中国艺术品买方市场,使得拍卖行在决定拍品是否上拍时,一般是以不“引火上身”为原则。 而中国买家常常由于面子和习惯,不愿为利益据理力争,死缠烂打。拍卖行也就做出了适合中国买家的经营政策。我们先从注解文字的具体情况来分析。 www.6park.com一、注解文字中外文不对称。 www.6park.com 基本上拍卖行都会按照所在国家的法律规定,在产生经济纠纷时,以本国的语言为准。对此拍卖行也都会在图录中说明。并锁定法律诉讼程序也在当地法院进行。而中国买家常常是以图录里的中文注解为依据的。我自己有时候会留意一些欧洲的拍卖图录,经常发现中文翻译和外文的不对称,有时之间的差别大到可笑。就连在拍卖行本国居住的华人,也都以中文为方便首选,忽略了外文注解。在这一点上,吃亏上当的国人买家,比比皆是。在外国人面前,大家总是要表现强势自信和心气儿十足,懒得去耐心、仔细地审视两种文字在翻译上被有意回避和改变的部份。 www.6park.com 二、对拍品性质的描述。 www.6park.com 拍卖行在书写文字注解时,大多采取模糊的方式。这样就给自己在日后的纠纷中留有足够的躲闪空间。比如对一件拍品由粗到细的表达方式举例如下: www.6park.com “青花瓷碗一个”(没说中国,有可能不是中国古董。) “亚洲青花瓷碗一个”(也有可能是日本或亚洲其他国家。) “中国青花瓷碗带款”(上面带款,但不一定是老的。) “清。青花瓷碗乾隆款”(可能老的,可能不是乾隆朝的。) “清。青花瓷碗乾隆款?(不确定是本朝,有可能是新的) “清乾隆本朝青花官窑瓷碗,乾隆六字双圈款”(确定乾隆本朝官窑瓷器。) 我的一位好友非常喜欢掐丝珐琅,在伦敦的一家大拍行里拍下一件掐丝珐琅后,发现东西是日本的。而图录的注解明确说明是中国乾隆朝代的。拍卖行的负责人却多次依照伦敦古董商藏品及瑞士博物馆也有同类藏品来说明此拍品是中国古董,但最终在我们提供了日本博物馆专家对此拍品的认证以后,取消了此次交易。但遗憾的是,一年以后,此拍品以同样的形式及注解再次拍卖,最终落入谁手,我就不得而了。 www.6park.com 三,有些拍卖行对拍品材质无法明确判定时,或有意模糊念,或暗示误导买家。比如对一件家具材质的描述: “硬木疑似紫檀”(基本上可确定不是紫檀。) “颜色重量纹路与紫檀相似”(拍卖行把判定是否是紫檀的权利交给了买家。) “紫檀家具”(注意看,有可能只有部分是紫檀材料。) “全部紫檀家具”(整件家具由紫檀材料制成。) www.6park.com 北京的一位朋友前几年在德国的一家拍卖行高额拍下了一对注解为“紫檀多宝阁”的家具。在拍前他并没有仔细观察,我帮他在查验拍品后,发现该拍品只有抽屉的外板及边缘的花边装饰部分是紫檀材料,其余部份都不是。而图录的注解是“紫檀多宝阁一对”。据此,我向拍卖行提出,准确的文字应该是“部分紫檀多宝阁一对”,而不是简单的用紫檀来定义。在这一点上,拍卖行显然是了解中国买家的粗心和对中文注解的信任。在我抓住了缺失重要的“部份”二字时,拍卖行自知理亏,接受了我的判断,为买家避免了巨额的损失。 www.6park.com 四、就是关于来源的文字描述。 www.6park.com 中国买家喜欢买欧洲藏家手里的新鲜货,所以,对于拍品的来源描述就格外关注。拍卖行的几种描述举例如下: “货主的父亲或亲属若干年前在中国工作,或当外交官、晚清政府的外国顾问等等。”(是否有具体的图片证明?) “拍品来源于贵族显赫、古老、有名的家族收藏”(如何证明这种来源?) “拍品来源于若干年前其他著名欧洲拍卖行”(请仔细对比当时的拍卖图录,有可能当时没有拍品照片,仅有文字。或照片与现拍品不符。) “曾经、原源自某某人的收藏”(在过去年代里,曾经被多次转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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