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汪峰到郭有才,两种人生,一种悲剧,没必要对他们冷嘲热讽
好几位读者发私信,让我聊一聊郭有才,聊一聊汪峰又搞对象了等等。我是影评人、剧评人,只能基于文本聊内容,对于明星艺人的私生活,没办法涉猎进去。当然,如果把“郭有才”和“汪峰”当做一种文化现象来观察的话,我有几句话说。说错了,闹笑话了,大家多批评我。
先说“郭有才”现象。
对于网红草根艺人郭有才的火爆,我比较支持我的朋友“道总有理”的文章观点。他认为,网红直播平台已经掌握了流量密码,可以实现想要谁火谁基本上就能火的能耐。而目前的态势之下,像郭有才这样的草根艺人,是自带着话题性和煽动性的,能够感染大量的草根观众。这批观众,又恰好是网红直播的付费用户。所以平台方面推出几个“郭有才”出来,可以给这批草根造梦,让他们觉得,自己也能成为郭有才。继而,平台方面可以赚取更多流量和投放流量的钱。
也是基于这种共识,我才觉得,网红郭有才,没有被单独聊一下的必要。郭有才之后,您放心,还会有更多的草根艺人出现。网红直播的观众们需要这类一夜暴富的草根造梦,那平台方面,就会给他们造梦。
但是,说郭有才们是群魔乱舞,我觉得就有点说过了。郭有才这样的草根艺人,搁在三十年前,应该是农村红白喜事上的表演者。他们通过这些红白喜事上的表演,是可以获得相对稳定的生活物质资料的。而且,当年农村红白喜事上的表演,水平并不低。我后来上大学,隔壁是音乐系,我发现,音乐系搞得那个高音啊、美声啊、音乐剧啊,乃至于各种乐器演奏啊等等,其实都跟我们村儿红白喜事上的艺人表演大同小异,水平,有些还不如这批艺人。
所以,我对郭有才们,是有天然的好感的。我觉得,他就是我们村儿红白喜事上来表演的艺人。他们的表演内容,看似不高级,实则,也是值得尊重的。当然,如今,这批草根艺人的表演舞台,从红白喜事上,搬到了网络直播上。说他们是群魔乱舞,就有点过分了。很多草根艺人,确实长相不好,但也没必要对人家恶语相加。
郭有才从万众瞩目,到被群嘲,其实只用了几天时间。这中间的转折点,则是网上说,他赚钱了,一天就好几百万。网络上,同情穷苦者,但又羡慕嫉妒恨那些脱贫致富奔小康的。郭有才个人,其实就是从穷苦者形象向奔小康形象转身的角色。网红平台方面,当然希望他奔小康的故事多讲,从而激发更多的人来奔小康。但郭有才自己,也则陷入到了网络悲剧当中,草根们认为他赚钱了,已经背离草根身份了。
再说“汪峰”现象。
汪峰和郭有才则不同。郭有才的起步是穷人形象,汪峰则不然。虽然这两位都是唱歌的,但汪峰没给自己一个草根的定位,相反,他其实更像是音乐圈的理想主义者。比如,他的歌曲《信仰在空中飘扬》,就颇有一点先锋气质。或者可以简单地说,汪峰一直处于一种富人的状态上,没有衣食之忧。
因为汪峰是有钱人,所以,汪峰的多次离婚与再婚,免不得让人羡慕嫉妒恨,尤其是最后的恨。羡慕和嫉妒,是起步阶段,恨则是收尾阶段。普通大众这边,尤其是男性这边,找个女朋友结婚,实在是太难了。而汪峰则是轻轻松松就结婚、离婚、再结婚,循环往复。很多朋友产生恨意,也是必然。
这一次,汪峰刚和名满国际的章子怡小姐离婚,就立马又来了一位颜值爆表且能力突出的小姐姐你侬我侬,确实让人羡慕。但是,我总觉得,这种羡慕背后的事情,或许多想一丁点,就会觉得,汪峰其实也不容易。当然,汪峰的这种不容易,和郭有才们的衣食之忧的不容易,略有不同。
一个老男人,一把岁数了,还在找媳妇,到底是快乐的事情呢,还是很悲剧的事情呢?这就要看我们怎么理解婚姻了。如果我们只把找媳妇当做解决生理问题的工具行为的话,持续找更为年轻的伴侣,当然似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注意,这里是“似乎”。因为冯小刚导演在《非诚勿扰3》当中,也说出了老男人们的另一种心态——想吃一口热乎的。
《非诚勿扰3》这部电影,最有价值的一句话,就是这句,“想吃一口热乎的”。这当然不是说吃饺子的事情,而是说在生理行为交流的过程当中,男女两性之间的亲密程度。没有爱,怎么热乎呢?冯小刚导演这些台词桥段内容,应该会说到很多老男人们的心坎上。有钱的老男人,找年轻的女人,容易,但找个热乎的,难。这其实又是情感上的事情了,生理和情感,是共生的,没办法单独拿出来。
找伴侣,到底是找什么呢?生理需求,应该被直面。但同时,情感需求,也是齐头并进重要的,甚至于更重要的。一个男人,如果在青年时代,便能够找到自己的灵魂伴侣,并且与之携手一生,那将是多么热乎的一生啊。反观“汪峰们”,这么大岁数了,依旧需要重新找灵魂伴侣,甚至于已经放弃了灵魂伴侣的梦想,那显然是挺悲剧的一件事情。
汪峰们,是不是可怜人呢?看到这一面,其实也就没有必要羡慕和嫉妒汪峰了,不羡慕和嫉妒,也就不会对汪峰娶新媳妇这件事恨得咬牙切齿了。
所以,从汪峰到郭有才,看似是富人和穷人的两种人生,但他们都有着共同的悲剧命运。看到这些悲剧性,我们就会扔掉那些冷嘲热讽,而是进入到一种人生悲悯的状态当中来。悲天悯人,是我们做个好人的开始。无悲悯,就只能有世故了。(文/马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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