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9月,在第一次“九月会议”上,博古主动承担了责任,认为自己不了解中国实际,执行了教条主义路线。其他同志也作了深刻反思,党的领导层基本取得了一致认识。但王明不认错,他就两个理由:一是他听第三国际指示的。二是事情全是博古和张闻天干的。
10月3日谈话时,王明开始反击,他攻击中央抗战以来的方针太“左”。他指责《新民主主义论》和《陕甘宁边区施政纲领》是只要民族资产阶级,不要大资产阶级,这是不好的。他重申目前应当以国民党为主,我党跟从之。建议我们同蒋介石妥协。
主席最后指出:王明在武汉时期有许多错误,我们等待他许久,最近我和他谈过几次,但还没有谈通。他认为我们过去的方针是错误的,太“左”了。恰好相反,我们认为他的观点太右!
但延安这时吃饭都困难,中央正视事实,如实答复:“我们决心在现有条件下以最大可能帮助苏联红军的胜利”、但“我军在军事上的配合作用恐不可能很大,如不顾一切牺牲地动作,则有使我们打塌、不能长期坚持根据地的可能,结果对中共或苏联都是不利的。”
第三国际一看我们竟然打折扣,非常生气,季米特洛夫发来了强烈的质问电报,电报罕见地一连问了15个问题。 6park.com
这时的王明,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王明开始到处走动,四处散播消息。他开始筹划对主席发起进攻。
10月7日晚,主席、王稼祥、任弼时找王明,商量如何给季米特洛夫回电,结果王明对主席提出一连串质疑。
10月8日,书记处会议上,王明发表长篇大论指责主席,然后要求我们应该怎么办!
第三国际的电报,让王明一下子找回了曾经的底气。
王明表了一个决心:要与中央争论到底,要到第三国际找斯大林去打官司。
但这次,王明错得很厉害!
凯丰指责王明不对。
博古烦不了了,直接将自己与王明过去的约定全盘托了出来,明确说自己错误根子在王明那。
从苏联回来的王稼祥和任弼时,将苏联人评价王明的话都说了出来,比如“缺乏工作经验”、“有些滑头的样子”。
王明懵了!真是“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王明开始请病假,不再出席政治局会议。
10月13日,主席在中央书记处工作会议上宣布,前面的一系列问题停止讨论。王明在武汉时期工作中的错误的结论则是10月8日书记处工作会议提出的“在武汉时期政治上组织上都有原则的错误,但不是路线的错误”。
有意思的是:这次会议中合影,王明主动坐到最边上去了。
因为王明态度、第三国际背景、抗日形势发展等原因,王明的事情暂时停了下来。
二、解决王明问题的时机终于来了
1943年5月20日,季米特洛夫致电毛泽东:第三国际将于22日宣布解散。
21日,中央政治局会议决定:先由毛泽东复电季米特洛夫,表示赞成第三国际主席团提议。
21日晚,召开延安干部大会。主席在大会上充分肯定了第三国际巨大功劳,但现在已经不适合斗争需要了。第三国际解散,我们更要增加责任心,要独立自主地按照中国的实际情况去处理中国革命问题。
这样,系统清算王明错误路线、统一全党思想的历史条件已经成熟了。
1943年9月7日至10月6日,主席主持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
会议前三天,王明依然请了病假。
这三天中,博古又作了深刻的自我批评。他说:武汉时期有两条路线,一条是毛泽东为首的党的正确路线——布尔什维克路线;一条是王明在武汉时期的错误路线——孟什维克的新陈独秀主义。王明的路线,忘记了国民党反动的一面,对国民党不敢批评,不敢放手发动群众,不敢快速发展根据地。我们太迁就国民党了。
主席插话说:内战时期的错误路线,第一个是王明,第二个是博古。王明是这个路线理论的创造者与支持者,博古等人只是执行者与发挥者。
9月13日,康生对王明过去的做法作了许多揭发,并要求在武汉工作过的同志多多揭发。
许多中央领导人在会上回顾了历史,作了自我批评。
王明始终没有到会。李富春受中央委派向王明传达会议精神,希望他认真考虑,做出检查。
12月1日,王明的妻子孟庆树代笔为王明写了致毛泽东和中共中央的信,表示“我愿意做一个毛主席的小学生,重新学起,改造自己的思想意识,纠正自己的教条宗派主义错误,克服自己的弱点”。
12月22日,季米特洛夫给主席的信中明确提出不要孤立王明。苏联人认为王明有缺点,但还是要关心。
这时许多做法也出现了问题,有一些过激行为。比如有些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被揪上台要求交待问题;有些人被拒绝参加一些重要会议和活动。
主席得知后与政治局同志会商,决心改变这种现状。
1944年4月12日,主席在报告中对过去问题作了全面和辩证的分析。
“这次处理历史问题,不应着重于一些个别同志的责任方面,而应着重于当时环境的分析,当时错误的内容,当时错误的社会根源、历史根源和思想根源,实行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借以达到既要弄清思想又要团结同志这样两个目的。”
“对于任何问题应取分析态度,不要否定一切。”
“我们许多同志缺乏分析的头脑,对于复杂事物,不愿作反复深入的分析研究,而爱作绝对肯定或绝对否定的简单结论。”
这次讲话起了稳定军心的作用。
邓力群后来回忆说:“大家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