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南 6park.com上世纪90年代初,当迷乱而狂热的气功浪潮一浪高过一浪之时,司马南以理性的身影独立于反伪气功的潮头,振臂高呼,恰似一声棒喝,令不少“亦真亦假难取舍”的人们幡然猛醒。
1981年,司马南大学毕业,进入国家机关当了一名普通干部。当时正是各位“大师”粉墨登场、纷纷“得道”之时,司马南看到那些不可思议、很难用科学方法解释的功夫后,也和其他人一样,变得十分痴迷,他曾向许多“大师”拜师演艺,还加入了研究特异功能的全国最高组织“中国人体科学协会”,并参加筹建了“中国人体科学协会”。
司马南曾这么回忆自己当时学习气功的经历:
我在大学学经济的。小时候,家里祖传中医,对气功我开始非常相信,很虔诚,所以在气功界一直混到“特异功能”的核心阵营中去,与很多气功师有很密切的接触。
开始我看到一些假的,但我当时觉得有假的未必没有真的。当看到他们那些弄虚作假的拙劣行为时,我还替他们作了解释。我说:“‘特异现象’也许与文化进步不同步子,他们文化素质比较差,但是也许有我们读书人不具备的特异功能。我们之所以不具备也许是因为我们书读多了,被后天的东西干扰了,而他们是先天的,是自发的,是本能的。
当时练气功的人们 6park.com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司马南看到的虚假把戏越来越多。有一次他去看一个“大师”表演“特异制动”,即通过其意念把小物体转移到另外一处。司马南分明发现“大师”是用手指把物体扔到墙角上去的,而下面的观众却一片喝彩。最后表演不仅“圆满成功”,而且观看表演的某位领导还当场拍板拨出20万元,作为研究特异功能的基金。
这时司马南已经对“特异功能”有所怀疑,但“大师”们却告诉他:“特异功能不是时刻都能表演出来的,有时表演不出,偶尔作些假,无碍大局,你要有全局的观念。”
1990年,一位来自青海的名叫张香玉的女人,来到北京举行了一场“传功运动”,她自称具有“特异功能”,能够接收外星球的文明,她在地球上的使命是传播“大自然中心功”。张香玉很快被北京气功界推崇为“大师”,她的“大自然中心功”也很快风靡全国。 6park.com
张香玉 6park.com
但“大自然中心功”传播开后,却使社会上的精神病发病率大增。医生经过诊断,认为这种功因为反复的心理暗示,很容易使练功者引发精神障碍。
司马南和新闻界的朋友们也专门前往观摩了张香玉的“传功”过程。有几次司马南谎称自己是张香玉的第一批弟子,开了“嘴功”,与信徒们切磋“宇宙语”,结果大家公认司马南的“宇宙语”讲得水平最高。但司马南讲的只不过是自编的一套顺口溜:“鞋绑鞋底鞋跟,麻绳头细铁丝,旧车带猴皮筋,螺丝钉大头针。”
经过此事以后,司马南终于彻底意识到自己以前练的“气功”不过是骗人的伪科学。当时有三条路摆在他面前:第一条是自己也当“大师”,肯定会赚很多钱;第二条是闭上嘴,任由“大师”们骗人去;第三条是把这些骗人的把戏统统揭穿。
起初司马南还有些犹豫,他知道仅凭他一人之力,要想和一群“大师”斗实在是太难。但此后司马南经过走访,在北京的精神病院里看到了太多因为“练功”而走火入魔的病人,他终于下定决心不再沉默,而是站出来,告诉老百姓哪些是假的,不要上当。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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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司马南之前,已经有很多专家学者在发声反对伪科学了,但他们由于缺少实践经验和对这一行当的了解,所以往往都停留在一种理论上的反驳。而大多数老百姓是很难看懂这些专业的科学理论的,这些专家学者的发声并不能给大众带来一种感性而直观的印象,因此效果并不太好。
但司马南就不一样了,他已经在气功这个圈子里浸淫多年,非常了解“大师”们骗人的全过程,他可以直接现场演示打假,这样老百姓们一看就明白了。
比如“大师”们演示的“烟蒂会跳舞”,就是在桌上放上烟蒂,然后扣上一个玻璃环,“大师”们用手在桌下“运功”,烟蒂就能飞起来“跳舞”了。司马南经过演示后,大家才知道,原来是烟屁股里早就塞上了一个大头针,桌下也藏有磁铁,“大师”只要偷偷移动磁铁,烟蒂就会动了。
再比如所谓的“耳朵会听字”,就是“大师”把写有字的纸团塞进耳朵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用手在耳边比划,就能知道是什么字了。但司马南却轻松解密:其实“大师”在接纸团时,就已经悄悄把纸团调包了,之所以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用手在耳边比划,不过是为了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实际上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把写有字的纸团打开瞥了一眼,当然就知道答案了。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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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3月18日,在中央电视台举行的一个大型晚会上,司马南直接上台,当着观众们的面表演了“尖刀抵喉开石”的“硬功骗术”,他把尖利的矛头顶在了自己脖子上,与此同时,主持人抡起大锤,一遍遍地砸向绑在他背上的石头,但司马南的咽喉竟未伤分毫。
观众们不禁大惊:“难道司马南也有‘神功’?”
司马南却笑着对大家说:“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这仅是一种付出劳动的体力活儿,用不着运什么气。”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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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南不仅现场“打假”,他还撰写了《神功揭秘》、《伪气功是人民的公敌》等大量的打假文章,文风犀利率直,与他棱角分明的性格何其相似!
在司马南的影响下,很多老百姓都从“大师”的骗术里醒悟了过来。但司马南却因为砸了很多“大师”的饭碗,而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曾有“大师”叫嚷着要在南方某市发功,拔掉在北京的司马南的满口白牙,还有“大师”声称要给司马南装上一个“逆转法轮”,让司马南“今年双目失明,明年被汽车剪去双腿”。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司马南的牙齿、眼睛和腿都很好,并没有出现“大师”所谓的那些状况。对此司马南笑着说:“‘特异功能’我不怕,我们怕的倒是正常功能。谁要拿个棒子敲你一下,那会发生效果的。”
1996年10月,司马南去天津科技馆做揭露伪科学的报告,在回来的路上被10余人围在路边打了一顿,他的腰部受伤,整整两个星期躺在床上不敢翻身。与此同时,他的孩子也受到了被绑架的威胁,广东某杂志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司马南,做好当烈士的准备》。这使司马南感到,本属于科学领域的争论,多少染上了黑社会的色彩。
1998年2月24日,司马南一行人来到西安,准备采访所谓的“盖世神医”胡万林,但他们在路上身份暴露,遭到了胡万林的爪牙殴打、非法拘禁4个小时。司马南曾回忆说:“当时如果有一拳打在眼睛上,我就可能失明;如果有一个板凳砸在后脑勺上,我就可能完蛋了。这不是没有可能,那些人确实够狠,我被打得惨不忍睹。” 6park.com
胡万林 6park.com
正当胡万林到处宣扬司马南被他打得跪地求饶时,2月26日,西安警方出动了600多名警力、100多辆警车,与当地政府联合行动,一举取缔了胡万林非法行医的医院。
对此司马南曾表示,要是一开始就知道要承受如此大的生活和心理重负,他很可能早就放弃了,但现在既然已是小卒子过河,那么就边走边唱,不去考虑是否能到达终点,因为自己毕竟代表着一种观点、一种力量、一种认识和精神。
中科院院士何祚庥也积极发声支持司马南:“要用发功把司马南打倒,那是他们的胜利;如果用拳头把司马南打趴下,那是他们彻底的失败。” 6park.com
何祚庥 6park.com
1998年5月11日,司马南在中国科学会堂正式宣布:“悬赏100万元人民币,奖励特异功能人。”就是说,在1998年5月10日起至2010年,有谁宣布自己真有特异功能,则可以在科学家面前进行连续而稳定的科学实验,如果得以证明,当场可以拿走100万元人民币,作为奖励。
司马南此举是想向老百姓们提个醒:那些“大师”们如果真有“神功”,为什么会放着100万元不要,而总是热衷于向他们收取几百块钱?如果他们真有“特异功能”,那拿走这100万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司马南的悬赏发出去以后,虽然接到了几百个索赏电话,但无一人敢来认领。与此同时,他收到了很多人的谩骂和围攻,有“大师”提出:1万次演练中只要有1次表演成功,特异功能即可证明。还有人提出质疑:司马南有100万元钱吗?我没听说过他有这么辉煌的生财之道……
尽管争议很多,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人能成功从司马南这里领走这100万元。
1999年,中央终于给这些伪气功定了性,自此喧嚣了20多年的“神功异能”终于走向了尽头。如今反对伪科学、宣传科学精神,已经成为我国精神文明建设非常重要的内容,对此司马南可谓是功不可没。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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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尽管司马南如今争议不断,但仅凭他在90年代时反伪科学作出的贡献,就足以说明他是一个真汉子,绝非现在那些“公知”可比。像这样的一个人,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敬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