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朝的那些事情(四八一)
七月二十八日下午四点,大红门。
二十九军仓惶行进在路上,没有隐蔽、没有组织、没有建制,完全象一群溃兵。突然几架轰炸机飞临上空,准确地把炸弹投在他们中间,然后两侧响起密集的机枪声,埋伏的鬼子开火了。
鬼子开火的时候,赵登禹正坐在指挥车里,旁边是两台护送的卡车护送。作为军人,他的反应十分灵敏,立刻判断出旁边制高点有日军的机枪阵地,必须立刻占领这个阵地,才能掩护部队。赵登禹没有迟疑,下令他和两台卡车利用速度优势,全速冲向制高点,准备到坡顶跳车近战,消灭鬼子的机枪。
应该说赵登禹的选择十分正确,也是战术上的通行做法。但他的汽车和卡车没有装甲,而鬼子发现有汽车冲击阵地,认为坐车的一定是重要人物,马上调转枪口扫射车队。在密集火力压制下,三辆车上的人全部被打死,赵登禹也中了弹,死前只留下一句话:
回北平城里告诉我妈,就说她儿子是为国尽忠,对得起祖宗,但是我忠孝不能两全!
从喜峰口到大红门,他从来都是冲在最前线,置生死于不顾,这次也不例外。
当赵登禹战死的时候,佟麟阁也迎来了生命的最后时分。
从一开始起,佟副军长就麻烦不断。仗打得极其窝囊,指挥也是乱七八糟,一开始居然要靠自已手持大刀同日本兵对砍解决问题,实在不是好兆头。
前方响起枪声的时候,佟麟阁知道事情不好,带人绕过公路走青纱帐,用大刀猛砍埋伏的鬼子,硬把鬼子赶出了庄稼地。佟麟阁腿上已经中弹,仍然带伤冲锋,结果头上又中弹,终于也光荣殉国。
他和赵登禹是拜把兄弟,当年曾经发过誓愿,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终于他们在战场上双双殉国,成为抗战牺牲的头两名将军。
对自已的死,佟麟阁是有预感的。
开战之前,曾有一个副官把自已的存折交给他,说打仗随时会死人,请军座帮忙把积蓄带给北平城里的老母。佟麟阁拿着存折想了一会,把存折又还给副官,让他随军部先回北平,顺便帮忙带个小包给家里。
那个惦记老母亲的副官很快回北平去了。当佟麟阁的妻子打开他带回的小包后,顿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虔诚信奉基督的佟麟阁带给她的,是从不离身的十字架。
欲知肺腑同生死,何用安危问去留;
故园亲侣如相问,愧我边尘尚未收!
赵登禹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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