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箫声:《西域历史专题》之《三州四镇》 第四章(65)
蛇有足乎? (二) 王同学这一句话把老程搞懵了,众将也都呆呆发愣,心说,“老程也是你叫的?” 看看众人莫名其妙的目光,王文度拿出了一样宝物,圣旨。“恃勇轻敌,收军不许深入”,老程这就靠边站了。王同学要用自己的办法保证这支远征军的胜利。 “终日跨马被甲结阵”,这就是王同学的妙计。在唐以前汉军属于重装备,车、骑、兵混编。当年漠北大战的时候卫青用的就是这个阵式。这一招一直到隋朝的时候还有人用过。基本上属于一个被淘汰的潮流。尤其是进入唐以后,汉军骑兵与突厥骑兵越来越像,尤其是天可汗更是运用骑兵的高手。 突厥骑兵是典型的轻骑兵,有铠有甲,但是都很薄。重铠重甲难以保证骑兵的机动性,这也与天可汗的性格不符。今天王文度把老招拿出来了,对付轻骑兵确实是高招,但是有一点机动性非常差,与唐军现在的作战习惯也南辕北辙。 很快苏定方就发现了问题,“由是马多瘦死,士卒疲劳,无有战志。” 苏定方就找到了老程。抱怨、发泄,“本来讨贼,今乃自守,马饿兵疲,逢贼即败。怯懦如此,何功可立!”;外加出主意,不能等死,“须囚絷文度,飞表奏之。” 老程心说,“你这小家雀,懂啥?” 王文度手上拿着圣旨,反对他,就等于是兵变。就是成了,立再大的功,回去也不一定有好果子。不成,就有可能造成内讧,后果很严重。苏同学出了个馊主意。 这种古老的阵形确实不是攻击用的,防守还可以。能够看到贺鲁的大军,追不上,还把自己累得半死。就这样一天也走不了几里路。好不容易来到了恒笃城。这个恒笃城,我们没有找到准确的地址,就是专家们也是一带而过。据我判断应该在鹰娑川附近,毕竟就唐军这个装备没有办法走得很快、很远。 “师次恒笃城, 有胡人数千家开门迎降。” 看起来唐军前期的战斗还是产生了作用,有点担食壶浆的感觉。军民鱼水情的煽情大戏即将上演,没成想王同学大手一挥,叫停了,“比我兵回,彼还作贼,不如尽杀,取其资财。” 这就是一脸邪恶, 谁是贼呀?苏定方是勃然大怒,“如此,自作贼耳,何成伐叛?” 发怒有啥用?刀把子在王同学手上,再胡说连你一起砍了。剩下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不同流合污了。 唐军这就从剿匪的升级为匪了,再往前走是步步艰难。每个城池都是严防死守,比防贼防守的还严密,这可是武装的贼呀。 这支远征军的结果史书上没有交代。是战败而回,还是见机而退留下了深深的谜团。我们唯一知道的是几个主要领导都在。 回师之后,老程,“逗留不进,追贼不及,减死免官”;矫诏,在任何时候只有一个结果,死!王同学,当斩!后来不知为什么,也许高宗皇帝脑袋短路了,减死除名。 啊? 这个结果出人意料吧?那么这个诏就不是矫诏了,而是切切实实地,只是高宗皇帝所托非人。 老程的西征灰溜溜的结束了,但是唐军在龟兹方向的战斗已经箭在弦上了。大将杨胄是公元656年下半年出兵龟兹的,已经在路上了,诏不回来了。第三位牛人必须马上登场,不出场来不及了。 这位牛人我们也认识,就是刚才着急上火的苏定方。 高宗皇帝这次要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奋力一击,以正视听。这次就不是组合拳了,而是全方位的立体攻势。之所以使这么大的劲,一方面是已经两次铩羽而归了,面子上真的很难看;另一方面阿史那贺鲁的阵营也有松动。有两个动向值得注意,金山(阿尔泰山)西部的歌逻禄,以及右厢弩失毕五部最强者阿悉结泥孰俟斤。 据说阿悉结泥孰俟斤已经与阿史那贺鲁翻了脸,至于为什么,还记得乙毗咄陆可汗的儿子真珠叶护吗?真珠叶护的支持者就是五弩失毕。据我判断阿悉结泥孰俟斤很可能由于支持真珠叶护而遭到了贺鲁的无情镇压,连老婆孩子都成了俘虏。 这个结果很正常。正因为正常才成为朝廷可以插进去的小手。这就几乎是明牌了,连给高宗皇帝看大门的薛仁贵都看出来了,上书献策,离间计、亲情牌。高宗自然是很高兴,连自己看大门的都这么有战略眼光,足见自己多有识人之明。随即圈了个阅,转伊丽道大总管苏定方办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蛇有足乎?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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