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箫声:《西域,不只是传说》之《三州四镇》 第六章(91)
兵者,诡道也 (上) 在双方大战青海湖的时候,西域也在鏖战,三方争夺的标的就是安西大都督府。我们说是鏖战,是说对双方都是考验。羊同的叛乱就使吐蕃大论赞悉若腹背受敌,局面不能说不凶险;而朝廷面对吐蕃与十姓可汗的夹攻,也是一愁莫展。 于阗、龟兹、疏勒,乃至于弓月都面临着新的选择、新的抉择,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一会儿是阴云密布,转瞬间又是阳光灿烂,安西就是一个绞肉机,相信有无数的生离死别,无数的人头滚滚,就是往来的商旅也不得安宁。今天还是唐军的堡垒,明天已经变成了十姓可汗的家园。 令人遗憾的是吐蕃与西突厥联军笑到了最后,安西失陷,大都督府又撤回了西州。相信这里面十姓可汗出了很大的力。安西大都督府就是朝廷管理西域的一个机构,既然已经自称十姓可汗了,这就不能允许安西大都督府的存在。十姓可汗阿史那都支的这个选择,我们表示理解,却没有办法原谅。 远征又摆到了高宗皇帝的台面上,又有了远征的动议。以后谁要是说高宗儒弱我跟他急,动不动就要远征的皇帝怎么能与儒弱挂上钩。但是这个时候远征怎么说都不恰当。刚刚大败,兵从何出?将选何人啊? 得到吐蕃赞普去世消息的时候,高宗就想发兵讨伐,被人给拦住了。谁呀?即将出场的英雄,斐行俭。 “钦陵为政,大臣辑睦,未可图也。” 这个判断非常准确,知彼知己。也很清醒,兵者,国之大事,主不因怒而兴兵。又有人说不打无准备之仗,妙算高者胜。 知其雄才能守其雌。 对付钦陵这样的强手,面对自己战略上的劣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战。战,就要在敌人不舒服的地方战,让敌人的长处无处发挥。茫茫的青海高原不应该成为下一个决战的地点。 总之,兵法如烟全在一心之妙用。接下来,斐行俭即将给大家展示另一句兵法,“兵者,诡道也”。这才是中原兵家的风范。 我们可以如此这般、这般,再这么着。看着眼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斐行俭,高宗的眼中充满的是疑惑。斐行俭的办法很奇特、太超前,完全超出高宗皇帝的智商。仔细看看这位斐先生,很认真,不像忽悠。 斐行俭出了什么主意? 也没啥特别的,简单地说就是派几个衙役把十姓可汗抓回来,法办。听起来像玩笑,关键是斐行俭就愿意做这个衙役,让人不得不信。 公元679年六月高宗皇帝任命斐行俭位安抚大食使,以肃州刺史王方翼以为副使(并兼检校安西都护),以骆宾王、苏味道为军中书记。 诗人都出马了? 据鞍雄剑动,插笔羽书飞,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斐行俭一行的公开使命是册立波斯王。 好大的名头,好吓人啊! 斐行俭这次护送的是波斯王子的王子泥洹师。泥洹师是末代波斯王卑路斯的儿子。卑路斯是公元676年逃到朝廷的,同年抑郁而终,留下了这么一个火种。现在斐行俭就要送这位爷回国。 这个说法立意高远。有多高?最起码是在云端。眼前的失败、西域的乱局都不在话下,李唐君臣想的是遥远的大食,想的是自己在河中地区的主权,一下子就显示出博大的胸怀,浩荡的气魄。连遥远的波斯都要支持,仅在咫尺的吐蕃、十姓可汗就是小菜一碟了。 河中的昭武九姓一定会感受到领袖的关怀,阳光的滋润,雨露的温馨。多少年了,昭武九姓诸国一直期望李唐出手驱逐大食,现在终于听到楼梯响了。这绝对是振奋人心的大事。 可,这跟十姓可汗也不挨着呀,哪根哪啊?使命是不挨着,但是必定路过十姓可汗的辖地,趁便图之。阴、阴险、阴险狠毒! 斐行俭这就组成了一个武装波斯使团。据说清一色的波斯士兵。哪有那么多波斯人?那么较真干吗?这就是个说法。 骆宾王,唐代著名大诗人,这一路上留下了不少诗篇。 “促驾逾三水,长驱望五原。天阶分斗极,地理接楼烦”,这就出长安,北上灵州了; “二庭归望断,万里客心愁。山路犹南属,河源自北流”,这就晚泊蒲类,到了伊州了; 一行人进入西州,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欲知后事如何, 请看下回:兵者,诡道也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