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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无法磨灭的耻辱:土木堡之变始末(2)
送交者: 369178[布衣] 于 2012-03-18 21:50 已读 37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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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大明王朝无法磨灭的耻辱:土木堡之变始末  由 369178 于 2012-03-18 21:48



兵败如山,大势已去也。

此时的英宗倒是显露出了天子本色,他镇静自若,下马盘膝面南而坐,静待命运的安排,身边只剩下一个叫喜宁的太监。一个蒙古兵过来,要脱他的衣服和铠甲,英宗不给。那个士兵大怒,就想要加害。这时,一个年长的小头目过来,说:“此人看来非同凡人。你对待他应与别人不同。”于是促拥皇帝去见赛刊王,也就是也先的弟弟。英宗泰然自若,问:“子其也先乎?其伯颜帖木儿乎?赛刊王乎?大同王乎?”赛刊王听到这些问话大为吃惊,骑马去见也先,说:“我的部下抓来一人,非常奇怪。可能就是大明天子。”也先召来先前那两个议和的中国使者查证,二人一见大惊失色,这果然是大明天子。(《明史纪事本末 卷55》)

也先大喜,把皇帝送到到伯颜帖木儿的大营,今好好保护。此时太监喜宁贪生怕死,已经向也先投降,在皇帝身边伺候听命的只有一个校尉袁彬,另还有一个蒙古的翻译哈铭。于是也先让袁彬派遣以前出使蒙古的梁贵带着也先的手书,前往通知怀来守臣。手书中提及皇帝被扣留的情况,并提出索要金银玉帛。当时怀来城紧闭城门,只得攀墙入城。怀来守臣又派人把也先的手书火速送到京师,当天夜里三更时分,送书人从西长安门进入皇城,上报朝廷。

十七日那天,京城里一片恐慌,百官集于朝堂之下,散朝不退。战败的消息络绎不绝,相继传来,人们私相传舌,谣言不断,又陆续有战败的兵卒包着累累创伤回到京城,向他们打听情况,都不知道皇帝的下落。直到噩耗传来,满朝悲栋。

当天,皇太后派出使臣,用八匹马载着贵重宝物及绣花绸锦,皇后钱氏又尽搜宫中的宝物带上,去拜诣也先,请放皇帝车驾南还。不过这回却得不到也先的答复。

这一事件,史称“土木堡之变”。从出征到惨败,乃至英宗被擒,仅仅一个月时间。不过,故事还没有结束。



正统十四年八月十七日,京城陷入一片愁煞人的凄风苦雨之中。

次日,太后下诏,立英宗长子朱见深为皇太子。当时见深年仅两岁,指定由英宗之弟郕王朱祁钰辅导太子,代为总理国政,并诏告天下。郕王朱祁钰召集廷臣,急商对策。侍讲徐珵提出星象有变,北京不可久留,应当当南迁。众人议论纷纷,有赞同有反对,各怀心事。这时,一人昂首而出,声如洪钟:“言南迁者,可斩也。京师天下根本,一动则大事去矣,独不见宋南渡事乎!”此人正是尚书邝野出征后留理兵部事务的兵部侍郎于谦。此言一出,众皆哑然,郕王深以为然,将徐珵责退。于是,坚守京师,寸步不让的策略就这样定下来了。

二十四日,郕王朱祁钰驾临午门,谏议官和大臣们依次宣读他们检举抨击王振的奏章,请抄灭其族后,以安定人心。一时哭声震天。郕王沉吟不语,起身欲入内庭,内使刚要关门,群臣紧随其后,蜂拥而入。主事太监金英传旨令百官退去,但群情激愤,无人肯退。恰金英身边的太监马顺正好是王振一党,被众人揪出痛打,被当场活活打死。王振的侄儿,锦衣卫指挥王山也被捉住,拉回跪在朝堂下面,群臣们对他唾口大骂。朝廷之上一片吵吵嚷嚷,“朝班大乱,卫卒声汹汹。”完全乱了班次,成了斗殴场和闹市,礼仪和秩序全失。郕王不由也变了脸色,但又无法镇住场面,几次站起,要退朝回官却欲罢不能。这时于谦排众而出,上前拉住郕王衣袖,恳请铢灭王振族属,并辩解说:“臣等本为社稷,无他耳。“郕王遂予允准,降下令旨,褒奖并劝勉百官回衙做事,马顺罪在当死,群臣过失不予追论。群臣这才拜谢而出。这天发生的事太突然了,全靠于谦镇定自若,处理得宜方才平息。待于谦从拥挤中帮助郕王回宫后。袍袖都被撕破了。“退出左掖门,吏部尚书王直执谦手叹曰‘国家正赖公耳。今日虽百王直何能为!’当是时,上下皆倚重谦,谦亦毅然以社稷安危为己任。”(《明史 列传58》)王振被抄之后,郕王愈发看重于谦,任命其为兵部尚书。

时为非常时期,且太子年幼,国不可一日无君。八月二十九日,文武百官联合上书太后求立长君。奏章送入不久,太后传出懿旨,答应百官所请,命郕王即皇帝位。就这样,正统十四年九月初六,郕王朱祁钰正式登上帝位,并遥尊明英宗为太上皇,改明年为景泰元年,颁诏大赦天下。



再说瓦刺一方。也先是知兵之人,知道孤军深入,不宜久留,但英宗非比常人,勒索一下明廷,交换一点财物有点不值。于是挟持英宗北撤。也先深谋远虑,不会得意忘形而因小失大。故对英宗十分恭敬,行叩拜礼,并摆酒宴压惊。自己陪坐一旁,殷勤款待,今他的妻老出来拜见。又请皇帝住进了伯颜粘木儿的营帐,距也先营帐十余里。伯颜帖木儿及其妻迎出来,礼节一如也先。 www.6park.com

二十三日,也先挟持英宗皇帝来到大同城下,索要金银货币,口称只要如数付给,就放英宗回京。大同总兵,都督郭登闭门不让一人进城,英宗传旨说:“我与郭登有姻亲,为何这样拒我于城外?”郭登派人传出奏章,坚持:“臣是奉皇上命令把守城池,不敢随便开闭城门。”跟随皇帝的校尉衰彬.一边用头撞击城门,一边大声呼叫。但郭登丝毫不妥协。瓦刺虽然也勒索到了万两金银,但大同城严阵以待,守备森严。令也先无可奈何,知道难以攻破城池,只好悻悻撤兵北还。

九月以后,景泰登基,也先见明政局稳定,知道英宗不再是“奇货可居”了,遂动了放英宗南归的念头。不过,这回是换明廷态度冷漠,不痛不痒了,屡以瓦刺使者态度傲慢,书信言语荒谬驳之。

也先不觉有些恼怒了,上回大败明军,俘虏英宗的战果竟然不过如此而已,明的态度依然如旧。于是动了再征的念头。到十月,也先挟持英宗同行,统帅大军绕过大同,陷白羊口,下紫荆关,一路破关斩将,很快来到京师城下。也先这回倒是师出有名,是为送回太上皇,所以目标乃是直指京城。



危难之中,方见英雄本色。一代英雄于谦就这么走上了历史舞台的前沿。

于谦,字廷益,钱塘人。“生七岁,有僧奇之曰:‘他日救时宰相也。’”永乐十九年进士,授御史。宣宗即位后,对其就十分看重,认为才可大任,宣德五年,巡抚河南山西,年仅三十三。此间“谦至官,轻骑遍历所部,延访父老,察时事所宜兴革,即俱疏言之。”不仅宣宗,三杨对其也十分看重,“谦所奏,朝上夕报可,皆三杨主持。” (《明史 列传58》)皇帝曾手书公名,超迁兵部右侍郎。官至二品。

郕王朱祁钰即位前,开始尚诚惶诚恐,谦让再三。于谦恳切进言:“臣等诚忧国家,非为私计。”说服了郕王。郕王即位后,关于京都的防卫策划,全部交由于谦负责。

当时,明军精锐在土木堡之战中几乎丧失殆尽。于谦派出官员,分头去各地把各官府所剩兵丁召策起来,再以民夫把沿河运输粮草的官军替换下来。然后,把这些军兵全部分到神机营等各营操练,以备调用。还令工部筹集物资材料,由内外局厂日夜加工,赶制攻战器械。京城九门,由都督孙膛、卫颖等率领兵守护。又奏请将因土木之战护驾失职而被关押的将领杨洪、石亨释放,责戴罪立功,命杨洪仍守宣府,石亨总领京城兵马。

十日,也先军长驱深入,直至京城西北关外。于谦令石亨率军扎营于城北,都督孙膛率军扎营于城西,以交趾旧将王通为都督,与御史杨善戍守京城,22万大军背城摆开阵势。这时,众臣在主战主守上,意见纷坛。主将石亨主张京城九门全部关闭.坚壁不出,以避敌锋锐。于谦说:“奈何示弱,使敌益轻我。” 他亲穿战袍,身披铠甲,扎营于德胜门,表示身先士卒,决死一战的决心。由是全军士气高昂,万众一心,誓保京城不失。

也先拟用分化之计,遣使议和,要求明廷派大臣迎接英宗入城。朝廷以通政礼部恃郎王复,寺卿赵荣为使出城朝见太上皇。也先、伯颜帖木儿身披盔甲,手持弓箭,侍立一旁。王复等面见太上皇时,也先厉声大喝:“你们几个小官,有什么资格,快去换王直、于谦、石亨那些众臣前来。”景帝不允。也先见明廷不派大臣出见,又强索金帛以万万计,结果又被拒。一怒之下,纵马队在京师四周大肆抢掠,伺机进攻。明军则固守大营,严阵以待。

十三日,明军与瓦刺军在德胜门外首次正面交锋,展开了激战。这天天寒降雪,又起大风,接着雷电交加,转为降雨。也先派出一哨人马,侦察明军虚实。这时,从德胜门明军营中走出一支马队,两队人马相遇,刚一照面,明军骑兵拨转马头向回疾跑。也先得到侦察骑兵的报告,认为明军不堪一击,立即指挥精骑万余向德胜门明军大营冲来。瓦刺马队刚要迫近明军营地,突然一声炮响,伏兵四起,早已埋伏的神机营以火器猛烈攻击,蒙古骑兵抵挡不住,纷纷落马,总兵范广以骑兵正面发起总攻,蒙古精骑大败而回。也先之弟孛罗卯也被火炮击中身亡。

也先攻击德胜门未逞,乃移师西直门,又遭到孙膛与石亨的前后夹击,无功而还。十四日,瓦刺军进攻彰仪门时,受到明军的猛烈抵抗。不想明军中有百余名自愿报效的宦官急于争功,见瓦刺部众稍退,从后阵跃马而出,一下子冲乱了自己的阵脚。瓦刺军乘机反攻,明军大溃,将领武兴中流矢死于陈前。瓦刺军追至土城,当地百姓纷纷爬上屋顶,齐力飞投砖瓦,喊声惊天动地。恰明援军赶到,瓦刺军不敢恋战,回师撤退。 www.6park.com

到瓦刺军攻打京都的第五日,各路勤王兵马相继赶到,辽东勤王明军率先出击。也先恐归路被截,只得火速撤军而去。十一月八日,京师解严。到第二年,于谦重整军备,收复边关失陷8城,北方边防得以恢复。京都保卫战,胜在上下同心,同仇敌忾,令正统后期政治、军事上的积弊均为之一扫,在遭受土木之战这一严童挫折以后,仍能整肃军马,重拾武备,使敌不能南侵,中原免遭一次野蛮的蹂躏和破坏。这期间,景帝信重于谦,于谦也不辱君命,立下永垂万世之功。



他从小就读过很多关于塞外风光的诗词,象“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等等。塞外的广袤雄奇曾经使他梦寐之中心想往之。然而当他的车驾真的行走在这塞外的时候,心里剩下的却只有悲哀、懊悔和失望。

从马车里望出去,塞外是如此荒凉,一条崎岖的道路无边无际地伸向远方,四周一望千里,渺无人际。此时正是晚秋初冬之时,四下枯草凋零,一片萧瑟,而这一年秋,雨特别多,风特别寒。天也特别冷。

英宗朱祁镇就这样开始了另一种人生。在这里再不能颐指气使,一呼百诺,没有缤妃佳丽,笙歌曼舞,也不再是红墙绿瓦、山珍海味,有的只是风、沙、霜、雪,茫茫大漠。夜晚,帐篷里烧着牛羊干粪,臭味刺鼻,外面则雨雪霏霏,寒气逼人。枯坐灯下,那份凄苦,那份孤寂,令他不由生出李后主词中“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的感叹。

这时,他的性命也是在死亡边缘上走钢丝,时时暗藏杀机。尽管也先以臣下之礼待他,信誓旦旦一定恭送他回京。不过谁知道也先什么时候不会忽然转变念头?一不如意就改变主意,这样的经历作为皇帝的他是经常有的事。还有,如果也先真的送他回去,那又如何?新皇已即位,也先屡次遣使议和,均被拒绝,大明已经不需要他了,他现在是多余的了,而他比以往任何时侯更牵挂着那边,但那边呢,可能已经把他忘记了吧?每念及此,不觉悲从中来,不能断绝。

不过,那边并没有忘记他。自从也先退兵之后,议和瓦刺以换回太上皇的建议就一直没有断过。但于谦力排众议,说:“国家神器重要,比较起来,人君皇帝则是次要的。”当时北疆尚未完全安宁,双方时有中小规模战事发生,于谦是铁杆主战派,对瓦刺深恶痛绝,认定其中必有阴谋。次年(景泰元年)春正月,太上皇的信送到朝廷,要求派大臣前去迎接他。景帝命公卿大臣们讨论,朝臣奏请派出官员出使北去。但景帝说,必须选择能认识太上皇的人,才得北行。群臣恐惧,迎接太上皇回朝之事方才一时没人再提起了。

然而仗总有停歇的时候,毕竟始终穷兵黩武却又奈何不了对方是件消耗国力的事情。从景泰元年六月开始,边疆逐渐安定,双方都不再挑衅对方了。对也先的议和建议就可以再度商讨了,吏部尚书王直等上书奏请逢迎太上皇。主和派手上的道德武器开始发挥威力,在“君臣大义”、“天伦之礼”这些王朝铁律面前,尊贵如帝王也不得不让步,即便于谦也不能再用“社稷为重,君为轻”这样的圣人之言阻挡了。

《明史 列传58》载“于时八月,上皇北狩且一年矣。也先见中国无衅,滋欲乞和,使者频至,请归上皇。大臣王直等议遣使奉迎,帝不悦曰:“朕本不欲登大位,当时见推,实出卿等。”谦从容曰:“天位已定,宁复有他,顾理当速奉迎耳。万一彼果怀诈,我有辞矣。”帝顾而改容曰:“从汝,从汝。”先后遣李实、杨善往。”

就这样,英宗朱祁镇在羁留塞北一年之后,终于踏上了回乡之路。



入秋以来,景帝朱祁钰心里郁闷,却又无法找人倾诉,他是朱祁镇的弟弟,但只小几个月,不过他性格内向,为人谨慎,从小就对皇位不是特感兴趣,没有和皇兄争的意思。不过机运巧合,世事忽变,鬼使神差之下轻而易举就登上了帝位。而今,当初极力拥戴他即位的众臣们又纷纷劝谏,请他效法肃宗李晋尊迎玄宗李隆基的佳话,还称此举可以名垂后世。

呸!他愈想愈气愤,宫廷里的内情,皇权的实质,他比那些书呆子清楚的多。对皇帝而言,权力就是命运,放弃权力就等于把自己的命运交于别人。这是皇朝的规律,他可一点不含糊。何况到现在,太子还是祁镇之子,朝廷多为英宗旧人,如果太上皇要归位也名正言顺。可他又上台才一年,不能失掉众臣的拥戴,以至朝野离心,更不愿被后人讥为赵构。稍让他欣慰的是于谦“天位已定,宁复有他”的许诺,他深知于谦忠勉,不似其他大臣那样看风使舵,蛇鼠两端。有于谦在,一旦宫内有变,京师军队会站到他这一边,事情就稳妥多了。 www.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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