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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金明池水
送交者: pzj1979[☆品衔R3☆] 于 2012-06-18 22:25 已读 105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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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大宋之殇  由 pzj1979 于 2012-06-18 22:09


第九章 金明池水

金军对北宋的第一次大规模用兵,因北宋的二十万勤王大军迅速进抵东京而未能如愿。金军北撤后,南下的宋徽宗于春暖花开的四月又回到了东京。在一年一度的金明池游乐活动中,宋朝的两位皇帝似乎忘记了差一点就亡国的灾难,又恢复了醉生梦死的生活。 www.6park.com

自金军北归后,东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四月初,当初金大军兵临东京城下时,南逃到镇江的徽宗和太上皇后郑氏、太上贵妃王氏被钦宗派人接回了东京。当徽宗重新住进福宁宫后,内心百感交集。本来对徽宗只带郑皇后出逃,而将自己抛在东京窝着一肚子火气的韦贤妃,见危险已经过去,徽宗已回,自己又重新过上富贵的皇家生活,而将对徽宗的不满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转眼,东京城每年一次的金明池游乐活动又到了。
每年的清明前后,是大宋皇室成员到金明池游玩的日子,这一天,皇上照例是不上朝的,御史台有榜也不得弹劾。由于金军已从东京城下撤回国,徽宗和郑皇氏、王贵妃也回到了东京。天性好玩乐的徽宗和钦宗一商量,决定今年继续到金明池游玩。
说老实话,自从金军大军兵临城下,徽宗南行后,钦宗一直处于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心境中,尤其是金军两次大规模攻城的那些天,钦宗几乎要完全崩溃了。幸得李纲守住了东京城池,种师道等勤王大军的到来,才又有了大宋王朝的今天。于是,钦宗和朱后也才有兴致陪太上皇徽宗出行。
这天一大早,皇城的宣德门就打开了,先是有负责街道管理的司兵数十人,各执扫具和水桶,在帝后将要走过的路面前导洒,随即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走在前面开道。在这些士兵的后面,是一队太监,他们举着全副皇家仪仗缓缓而行。接着又有数十名年轻俏丽的宫女,她们头上插着珍珠钗,耳朵上吊着朵玲珑簇罗头面,身上是红罗绡金袍帔,乘着马,举着青盖前行。在他们之后,是钦宗、朱后、太上皇徽宗、郑皇后、王贵妃和韦贤妃等人的乘舆。
一行人刚一出宣德门,立即在大街上引起了百姓们的围观。
大宋官宦及富贵人家出行,轿舆是很有讲究的。士庶人家出行,轿舆小而窄,可容一人乘坐。富贵人家出行,轿舆稍大,外表也较为华丽。高级官宦出行,乘坐的轿舆脊上有铜凤花朵,轿舆前后有小勾栏,前面的长辕杆约七八尺,仪仗人数和排场视职位高低而定,行走在街上,还是很有一些气派的。
皇帝、皇后出行,那就大不一样了。无论帝后,都有专门的乘舆。皇帝的叫龙舆,皇后的叫凤舆。钦宗和徽宗的龙舆比平常富贵人家的轿子要宽大,龙舆四面复以黄绸,绸上绣有多条活灵活现的龙图,龙舆前后檐都有剪棕。朱后的凤舆大小与钦宗的龙舆相似,但周围的黄绸上却是凤凰图案。帝后的乘舆,让人一看上去就透出一股浓浓的皇家气派,路人一见,便知是皇上皇后出行。在钦宗、太上皇徽宗的龙舆和朱后、郑后的凤舆两侧,各有一排太监和宫女随行,豪华的皇家气派,自年前的金军大军兵临东京城下以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无怪乎街道两旁,有数不清的百姓在驻足观看。
钦宗、徽宗一行人的乘舆出了宣德门后,沿着皇家御道缓缓前行,不到半个时辰,便到来到了金明池。
这金明池位于西顺天门外大街北面,是一处人工修建的林园,周围长约###里,园内大小宫殿林立,环境优美,中有一大湖泊,是大宋皇室和大臣们游乐的场所,平民百姓不得入内。钦宗和徽宗等人的乘舆一进入金明池的大门,只见园内大路两旁古松怪柏林立,各种各样的亭榭和一片片的果园如石榴园、樱桃园,在远处的林中时隐时现。虽然此时树上早无果子,但一片片的果林,不禁使人联想起那一颗颗硕大的红石榴、那一粒粒鲜红的樱桃成熟时的景像。
进入园内不过数百步,便看到了临水殿。钦宗和徽宗先后下了乘舆。一群随身太监和宫女们立即上前搀扶着钦宗他们,一大群后妃跟在他们后面,一行人缓缓向临水殿走去。
这临水殿是徽宗政和年间建造,殿高数丈,上有横观层楼,每当太阳升起之时,阳光洒在殿顶之上的琉璃瓦上,整座大殿金碧相射。钦宗和徽宗进入大殿内,后面的后妃们有意放慢了脚步,和钦宗徽宗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临水殿西去数百步,是园内最著名的景点乃仙桥,桥长不过三五丈,但桥面朱漆栏螲,下排雁柱,中央隆起,形状如同一道飞虹。桥的那一头,一座大殿建在湖中,大殿四岸有石甃,向着大殿,大殿内设有坐位,其间挂有御幄和放置有朱漆明金龙床,为皇帝的专座。
看着自己当年修建的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徽宗心里不禁感概万分。他想起自己在位的二十多年间,几乎是天天在这些园林中和美女、蹴鞠⑴中度过。美酒相伴、美女环绕,那真是一种人间天堂般的生活啊!谁料天有不测风云,几个月前,金人竞突然兴起大军南下,兵临东京城下,逼得他不得不将皇位传给钦宗,自己南下避祸。幸而有祖宗庇护,金人终于退兵,他这才能回到东京,继续过着这种神仙般的日子。
朱后和郑皇后一大群后妃走了过来,柔福帝姬依然是一幅天真烂漫的样子,她像一阵风儿一样跑到钦宗和徽宗面前,张口便喊道:
“太上皇、皇上!”
听到柔福帝姬娇媚的喊声和看到后妃们走了过来,二帝的心情更加舒畅。
朱后看着这位任何时候都是一脸笑容的、不谙人世的小姑子,便开玩笑地对钦宗和徽宗道:
“皇上和太上皇真是偏心啊,见了柔福帝姬,笑容都比见到我们灿烂了许多。”
韦贤妃在一旁道:“是啊,这些天太上皇见了我们都少有笑脸,这一见到柔福帝姬,就像见到了——”
徽宗这次南下,因时间紧,只带郑皇后和王贵妃出行,没有带走韦贤妃,韦贤妃心里一直对徽宗不满。平时里不敢表露出来,现在逮着了个机会,于是就借题说了出来。郑皇后也听出了韦贤妃弦外之音,于是马上打断了韦贤妃的话,轻轻笑道:
“妹妹是不是又要吃醋了,可这是柔福帝姬、太上皇的女儿啊,要换了别的什么人,妹妹不是更要不依不饶了。”
“臣妾哪敢啊!”
“算了吧,这么些年来,太上皇对妹妹怎样,大家谁不知啊!要不要我说点什么啊!”
韦贤妃知道郑皇后要说什么,韦贤妃和郑皇后的关系,这么多年来还算是不错。在众嫔妃最为关心的性生活上,这么些年来,徽宗对韦贤妃一直有别于其他嫔妃,这使得众嫔妃当着徽宗的面不敢说,但背地没少开韦贤妃的玩笑。当过这么多年的皇后,郑皇后不会像其他嫔妃那样说韦贤妃,但在韦贤妃心情好时,有时也会开些玩笑。
“姐姐——”韦贤妃制止了郑后的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一旁的柔福帝姬不知道郑后她们在说什么,于是对韦贤妃道:
“太上皇妃,你的脸儿怎么有些红了。”
柔福帝姬的问话使得韦贤妃越发不好意思,她对柔福帝姬道:“去去去,你这小人儿,也来凑什么热闹。”
众嫔妃更是大笑起来。
这时,一位太监走了过来,“禀皇上、太上皇,湖边已经准备好了。”
钦宗和徽宗对视了一下,钦宗对太监道:
“知道了,过去吧!”
在太监的引导下,一行人缓缓向临水殿的另一侧走去。大殿中早已摆好了龙座和众嫔妃、皇子、帝姬们的座位,钦宗和徽宗的龙座朱漆明金龙,遍体金黄,位于最前面,其他皇室人员座位后于二帝后。二帝坐定后,朱后、郑皇后、韦贤妃等一班两帝的嫔妃坐在右侧,康王和众皇子皇孙帝姬们坐在左侧。
从这儿看去,展现在钦宗、徽宗和众嫔妃、皇子、帝姬们眼前的是一幅无比美丽的景像:辽阔的水面笼罩在一片刚刚消散开来的淡淡晨雾中,清澈的湖水碧绿可人,平静的湖面如同一面镜子。湖面的尽头,朝阳已经露出的小半个脸,绯红的朝霞穿过薄雾,映红了小半个天际,一波碧水在朝霞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雾蒙蒙金色的色彩。湖面的对岸,是一大片密密的桃林,正在盛开的桃花呈现出艳红的色彩,把这片湖水映衬得更加碧兰绚丽。
这天游乐的重点,是要欣赏艺人们在水中表演的节目,这可是一年一度的重头戏。
临水殿前的湖面上,此时已另是一番模样。近殿的水面上,依次排开列四列彩船,彩船上,有准备表演的各类艺人,他们表演中需要的大旗、狮豹、掉刀、蛮牌、神鬼、杂剧之类,有序地排列在彩船上。另外,四艘彩船的旁边,还停泊着两艘乐船,船上是伴奏的乐手们。在两艘乐船的旁边又有一大船,船上建有一座小巧的彩楼,楼下有三座小门,正对着水面。
随着钦宗、徽宗一行人的就座,表演开始了。
首先从乐船上走出一位艺人,两艘乐船上立即演奏起欢快的乐曲,艺人报出节目后,退回了乐船中。这时,彩船中的门开了,一位表演艺人划着一艘小船,从彩船中冉冉划出,他的旁边,坐着一位如同真人小孩儿般大小的木偶人,还有一位身披丝质衣的白衣真人坐在船头垂钓,在艺人的操纵下,木偶人举棹划水,一举一动,与真人别无二样,驱动着这艘小船缓缓前行。这精彩的场景,立即激起了众多嫔妃、皇子、帝姬们热烈的掌声。
木偶人划着小船,在临水殿前的湖面上辽绕数回,在音乐声中,木偶人突然停棹,从小船中取出一渔杆,开始钓起鱼儿来。顷刻之间,竟从水中钓起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来。看着艺人精彩的表演,众多嫔妃、皇子、帝姬们再次报以热烈的掌声。柔福帝姬和十几位年纪尚幼的帝姬皇子皇孙们,更是看得如醉如痴,高声叫好。在众多嫔妃、皇子、帝姬们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中,木偶人划着小船,缓缓地驶入彩船中。
柔福帝姬和几位年幼的帝姬还在争论着刚才的表演,柔福帝姬对木偶人为什么能从水中这么快就钓起一条活鱼儿大为不解,康王赵构在一旁,见她们争得面红耳赤,于是便对她们道:
“这有什么,鱼儿是事先准备好了的,艺人们天天练这一手,他们手脚奇快,趁我们不注意时,将鱼儿钓出水面。”
柔福帝姬和几位年幼的帝姬还是不解,但这时,第二个节目又开始了,她们只好停止了争论,聚精会神地看起表演来。
两艘乐船上,演奏起一曲低缓宛转的曲子《天上人间》⑵。一只画船从旁边的水面上划到了临水殿前的湖面上。画船上立有一高高的秋千,先是一位艺人牵着一只小猴,来到了秋千下,示意小猴爬上杆顶,小猴看着高高的秋千,死活不肯上爬。艺人从口袋中掏出少许零食,小猴一见,顿时手舞足蹈起来。在艺人的示意下,小猴飞快地爬上秋千顶部,在杆顶翻了一个斤斗,然后又飞快地爬下秋千,从艺人的手中抢过零食,在一旁高兴地吃起来。
就在这时,音乐声大起,一位艺人出场了,他走到摇晃小船的秋千下,抬头看了看高高的秋千,然后在乐声中,“嗖嗖嗖”地几下就窜上了秋千顶端,其灵巧度丝毫不比刚才的猴儿差。艺人将身子水平地悬在秋千顶上,惊得众多嫔妃、皇子、帝姬们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就在大家的叫好声中,只见他突然站立在秋千顶上,顿时又引得全场一片哗然声和惊叫声,嫔妃、皇子、帝姬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在大家的猜测中,只见他突然纵身一跃,身体像一只燕子一样没入水中,先在湖面上激起一阵波浪后,水面上又是一阵阵涟漪……
这两场表演结束后,四艘彩船和两艘乐船各鸣锣鼓,舞动彩旗,缓缓向两侧水面退去。
太监和宫女们给二帝和众位皇室人员端上点心。
“父皇,你在想什么?”
钦宗见徽宗还在呆呆地望着远处的水面出神,忙关切地询问,
听见钦宗的问话,徽宗缓缓转过身来,“皇上啊,父皇在想这一场危机,想起来真是有些后怕呀!我大宋一百多年的基业,竟差一点被金虏这蛮荒小国所害。”
钦宗:“正是有父皇和祖宗的庇护,我大宋才度过了这一场危机,好在危险已经过去,父皇也就不必再想了。”
徽宗感概地,“事虽已过去,但这些天来,每当父皇一想起那些日子,心里总还是沉重得很啊!”
“父皇不必如此,还应保重龙体才是。”
徽宗:“皇上,父皇已退位,本不应对国家大事说些什么,但作为太上皇,我对大宋的前途依然有责任关心。”
钦宗知道太上皇有话要说,于是便对他道:
“父皇有什么嘱咐,尽管说出,儿臣照办就是。”
“经过这一次虏军的南侵,宋金两国面临不同的境况。就大宋而言,这次南侵虏军不过十二万人,就能长驱数千里,攻克我大宋燕云各地。六万虏军就能兵临我东京城下,差一点置我大宋于万劫不复之地。这场战争,暴露了我大宋在政治、军事上的问题,政治方面,父皇已经在退位前的《罪已诏》中说清楚了。在军事上,我大宋这些年来,将士们也追求享乐,平时不求训练,士气上积弱成疾,将军不思进取,士兵不善作战,方才有此危难。而虏在这次南侵后,摸清了我大宋的实力,得到了甜头,它们必然还会兴兵前来,这是父皇最为担心之处。”
听徽宗这一说,钦宗道:“父皇言之有理,儿臣对我大宋目前处境也十分担忧。虏军虽已退去,但卷土重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皇上心中对此有何打算?”
钦宗想了一想,“这些天来,儿臣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对虏问题上采取何种对策。儿臣也知道,我大宋目前在军事上兵员虽多,但在质量上与虏军相差甚远,在军事上已不能与虏军抗衡。金亡我大宋之心,经过这次南侵后,已是司马昭之心——”
徽宗打断了钦宗的话:“对金虏问题,不外乎两个字,战还是和。”
钦宗:“父皇倾向于那一边?”
“自然是和。”徽宗果断地说道,“皇上也知道,父皇在位二十多年,在政治上从来不是一个有为的皇帝,现在已是快五十的人了,父皇把皇位传给了皇上,就是希望皇上能守住太祖创下的这份基业。”
“可我大宋如此富庶的国土,如此众多的百姓,带甲军士不下百万,不能就这样对建国不过十来年的蛮荒小国俯首啊!”
“皇上啊,父皇已经看清楚了,虏虽为蛮荒小国,可在军事上已强大到无国可敌。辽立国两百余年,我大宋立国以来,无一天不是在和辽争战,辽给我大宋造成了多大的危局。辽数十万大军,却在去年亡于虏之手。虏军战力之强悍,由此可见一斑。就拿这次南侵来说吧,我大宋数十万大军,在虏军面前不堪一击,若不是李纲用命,西军勤王及时,我大宋危矣。”
“儿臣不是不知我大宋现状,儿臣内心和父皇一样,也愿意与金人和谈。只要能守住祖宗这份家业,儿臣也就满足了。可若儿臣一味求和,不光朝中众大臣不会同意,天下的百姓也不会同意啊。再说,即使我国求和,可虏未必能同意。”
徽宗:“求和不是一件好事,割地赔款、纳贡称臣,卑躬屈膝,极尽耻辱,不到国破家亡之时,谁愿意走这一步。父皇知道皇上的为难,我大宋大臣用命、百姓爱国,加上我还有百万将士,大宋并非只是一只任虏宰割的羔羊。再说,皇上刚刚继位,就一昧求和,弄得不好,恐天下人心尽失,国家也无从保全。”
“父皇知道儿臣的苦心就好,父皇放心,儿臣不会拿我大宋存亡开玩笑,在对虏政策上,儿臣以保全大宋为最低底线,即使是非要与虏战,也不过是以战求和,力争将和谈的损失降到最小。”
“听皇上这样说,父皇就放心了。”徽宗突然想到了个问题,于是便换了一种口气对钦宗道,“皇上,父皇还有一个要求,希望皇上能答应。”
听到徽宗这种谦卑的口气,钦宗心底顿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连忙对徽宗道:“父皇有什么事就请说吧,只要是儿臣能做到的,儿臣一定按父皇的意见办。”
徽宗欲言又止,他想了一想,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皇上继位后,对父皇的旧臣处置太甚,看在父皇的面上,能不能对他们网开一面。”
“父皇指的是蔡京、童贯、高俅、杨戬、朱缅等人?”
徽宗没有吭声。
钦宗斩钉截铁地对徽宗:“儿臣什么事都可以依父皇,唯独这件事不能。儿臣决不是因为做太子时,他们对儿臣不尊而秋后算账,实在是因六贼在国人心中已到了不杀不可以谢天下之度。我大宋之所以到了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为六贼所害。从这点说,儿臣也是在维护父皇的形像。”
就在这时,柔福帝姬见二帝一直在不停地小声说话,像一阵风儿一样跑到钦宗和徽宗面前:
“太上皇、皇上,你们这是在金明池游玩,还是在皇宫谈论国事?”
徽宗一听,立即对钦宗道:“好啦,我们不再说了,还是好好看戏吧,不然,嬛嬛要不高兴了。”
柔福帝姬撒娇地:“太上皇——”
二帝笑了起来。
一阵紧密的锣鼓声响了起来,钦宗这才结束了与徽宗的谈论。
下面的节目是水上船队表演。随着《拜新月慢》⑶乐曲声,湖面上先是出现了二十只小龙船,每只船上各有彩衣军士五十余人,各设旗鼓铜锣。二十只小龙船缓缓驶到临水殿前的水面上。领头的一只小龙船的船头上,站有一军校,这是指挥者。一声炮响之后,只见他舞动彩旗,水面上顷刻之间又出现虎头船十只,这些虎头船,船头用木头制成逼真的虎头,高高装在船头上,虎头上还彩绘有虎纹,看上去十分威武异常。船上彩画间金,最为精巧,上有杂彩戏衫五十余人,其间有杂色小旗绯伞,左右招舞。其中有一领头锦衣人,执小旗立在船头上,其余军士都穿着青色短衣,头戴长巾,一齐舞动浆棹,在水面上急驰而过。
虎头船队刚过,水面上又出现飞鱼船二只,船头用木头制成逼真的鱼头。船身绘成鱼纹,船尾竟如一只上翘的鱼尾,在水面上划行时,真如两只偌大的鱼儿在水中戏谑。
飞鱼船之后是鳅鱼船两只,这鳅鱼船船小而窄,刚刚可容一个人站立,如同独木舟。这种鳅鱼船,看似小,来路和价格却不菲,它们是朱缅进献“花石纲”时所造。船体是用整根南岭深山中特有的大楠木凿成,光是从岭南的这些深山中将整根大楠木砍伐运出,就花费了不菲的银两。
这时,水面上出现奇观:刚才出现过的小龙船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帘中,它们争相团转翔舞。在这些小龙船的后面是十只虎头船,这些虎头船每船在虎头上拉着一根绳索,十只虎头船十根绳索,索引着一艘通体被彩色绸缎包裹着的大龙船,缓缓来到了临水殿前的水面上。大龙船约长一、二十丈,宽三四丈,头尾鳞鬣,全都是雕镂金饰,蝈板皆退光,两边列有十对划船的浆手,船上设有御座龙水屏风。这艘大龙船,底板到底深达数尺,底上密密麻麻排着铁铸的大银样,如桌面大小,重量数以千斤,用来为大龙船压重,使其在行驶时不致因风浪过大而倾复。大龙船上还建有三层高的楼台,楼顶安设御座,供皇上歇坐。
此时,在十只小龙船上,水手们人人舞旗,左右浆手奋力划浆,腾起的阵阵水花宛若飞龙。大龙船在小龙船的牵引下,缓缓向临水殿前开来。这时,军士们早已在临水殿前一带的水面上,先以红旗插于水中。小龙船到达临水殿前水面后,列于水殿前,东西相向;虎头、飞鱼等船,布在其后,分为两阵之势。过了一会儿,临水殿前一位指挥军校挥动手中的红旗,小龙船得令后,松开大龙船牵引绳索,各鸣锣鼓,划棹旋转,成圆形阵式。当临水殿前的那名军校改变旗式,小龙船队又一分而为二,成两个圆形式阵式旋转,甚是好看。那名军校又以旗招之,两队小龙船相交互错,在水面上来回穿梭行驶……
最后,临水殿前的军校挥动旗帜,又以旗招之,所有的船,大龙船、小龙船、虎头船和鳅鱼船,都在临水殿前的水面上一字排开,正对着殿中的钦宗、徽宗。则诸船皆列大殿的东面,对着临水殿排成行列。一名军士从大龙船上跳了下来,举着一根上面挂有锦彩银碗类的高高竿子,插在临水殿前。这时,所有的船一起鸣鼓,临水殿后的空地上也响起了炮声,所有的军士和艺人们山呼拜舞,除了钦宗和徽宗外,所有的皇室成员都站了起来,与众人一共高呼道: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www.6park.com

注解:
⑴见第四章注释⑻。
⑵北宋古戏曲名。
⑶北宋古戏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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