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 大宋之殇　 由 pzj1979 于 2012-06-18 22:09

第十六章 东京外城失守之后
    
金军在占领东京外城后，宋军已无丝毫还手之力，在金军的要求下，钦宗带领宰相何栗亲到金军大营和谈。翰离不和粘罕提出了金人不进占东京内城及撤兵的四个条件。即宋黄河以北地区割让大金，赔金索金一千万锭，银两千万锭，帛一千万匹。宋下令各路勤王兵停止向东京进发等。为避免亡国，钦宗只得忍辱同意。在被扣三天后，钦宗才得以回到城中。
    
闰11月30日这天一大早，天空被一大片厚厚的云层遮盖，阴沉沉一片，天与地都呈现出灰蒙蒙的色调。这是一个典形的北国冬日。
    钦宗在宰相何栗、同知枢密院事兼兵部尚书孙傅，以及钦宗叔父燕王、越王，钦宗弟郓王、景王等人的陪同下，悄悄出了宣德门，前往城外金军的营地。一行人乘车来到南熏门，听说大宋皇帝出城，南熏门城楼上站满了观看钦宗的金兵。守城的金军将士仔细地检查了钦宗一行人的车驾，折腾了好一会儿后，才打开瓮城城门，让钦宗一行进入瓮城。此时，瓮城中间的道路上，金军铁骑全副武装，骑在高头战马上，夹道目送钦宗一行走出瓮城。
    出南熏门后，在金军前导的带领下，钦宗一行人的车驾缓缓来到离城五里的青城，这里曾是宋室郊祭的场所，有一处斋宫和其他房屋，现在却成了粘罕的大营。一位金军将领传告钦宗，粘罕与翰离不都在郊外阅兵，请钦宗一行人今日就在斋宫中安歇。钦宗一行人都明知这是金人故意羞辱钦宗，但此时此境，除了服从，又有什么办法呢！”
    当天晚上，钦宗一行人在又冷又破的斋宫中过夜，钦宗自出生以来，从未受过如此大辱，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钦宗一行人来到了粘罕的指挥所。这是一处旧时的仓库，金军抵达这儿后，经过简单改修，就成了粘罕的指挥所。
    翰离不和粘罕已在大门前迎候。在粘罕、翰离不的身后，可以看到兀术、真珠大王、挞懒、完颜活女、宝山大王和萧庆等大将和重臣。在这些金高级将领中，唯独不见完颜娄室，因为他此时正率五万金军驻守潼关。这些金军将领和重臣，和翰离不、粘罕一样，都是第一次见到钦宗这位中原皇帝。尤其是翰离不和粘罕，作为这次攻宋行动军事行动实际上的总指挥，两人虽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他们但对年轻的钦宗多少还是有些好奇。三人相互作辑后，粘罕做了个手式，请钦宗进入屋内。
    钦宗一走进屋内，一股暖意立即扑面而来，为迎接钦宗的到来，粘罕将大营作了一番布置：屋内正面墙壁，已挂上了厚厚的毛帖。毛帖上挂有一张从会宁带出来的虎皮。两侧墙上，围上了宽大的灰色帏幕。屋内向北设有一座香案，香案上燃着一柱女真人喜爱的龙蜒香。屋内四周，已烧红了十数个大火盆，难怪偌大的屋内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按照前一天粘罕、翰离不与何栗等人商定的礼仪、钦宗要先向金递增上降表。钦宗在何栗的引导下，来到了香案前，面对北方金会宁城方向，先向北拜了四拜，以向金行君臣之礼。这时，钦宗的眼里湿润了，随行的大宋使臣们也都流下泪来。泱泱中原大国，却向北方蛮荒小国俯首称臣，这是多么耻辱的啊！
    宋宫中的执事太监从钦宗手中接过降表，面对香案，一字一字地念了起来：
    “臣桓言：背恩致讨，远烦汗马之劳；请命求哀，敢废牵羊之礼。仰祈蠲贷，俯切凌竟。臣恒诚惶诚惧，顿首顿首。窃以契丹为邻，爰构百年之好；大金辟国，更图万世之欢。航使旌绝海峤之遥，求故地割燕云之境。太祖大圣皇帝特垂大造，许复旧疆。未阅岁时，已渝信誓。方获版图于析木，遽连阴贼于平山；结构大臣，邀回户口。虽违恩义，尚贷罪愆。但追索其人民，犹夸大其土地。致烦帅府，远抵都畿。上皇引咎以播迁，微臣因时而受禅。惧孤城之失守，割三府以请和；屡致哀鸣，丞蒙矜许。官军才退，信誓又谕：密谕土人，坚守不下，分遣兵将，救援为名；复间谍于使人，见包藏之异意。遂劳再伐兴问罪之师；又议划河，实做疑兵之计。果难逃于英察，卒自取于交攻。尚复婴城，岂非拒命？怒极将士，齐登三里之城；祸延祖宗，将隳七庙之祀。已蠲衔壁之举，更叨授馆之恩，自知获罪之深，敢有求生之理？伏惟皇帝陛下，诞膺骏命，绍履鸿图。不杀之仁，既追纵于汤武；好生之德，终俪美于唐虞。所望惠顾大圣肇适之恩，庶以保全弊宋不绝之绪。虽死犹幸，受赐亦多。道里阻修，莫致吁天之请；精诚祈格，徒深就日之恩。谨与叔燕王候、越王偲、弟郓王楷、景王杞、祁王模、莘王植、徐王棣和王栻及宰相百僚，举国士民僧道、耆寿军人，奉表出郊，望阙待罪以闻。臣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
宋钦宗的降表卑辞委婉，尽哀呈痛，昔日中原大国之威风，今日却在这个蛮荒小国的将领面前一扫而尽。可是，在金军已攻入东京之后，大宋的江山能否存在还是一个不解之谜，尊严又有什么用呢！
    在粘罕的示意下，钦宗在中间一张座椅上坐了下来，粘罕和翰离不与钦宗相对而坐，双方开始就和谈的实质内容商谈起来。
    粘罕首先说道：“此番宋金两国争端，已经没有必要溯源究踪了，我大金现提出以下条件：
    一、宋将河东、河北两路黄河以北地区割让大金，宋金两国今后以黄河为界。
    二、宋赔金一千万锭，银两千万锭，帛一千万匹。
    三、宋下令各路勤王兵停止向东京进发，停止宋军和民众对金军的抵抗。
    四、将蔡京、童贯、王黼、李纲、折彦质等人交与金军，太原守臣张孝纯等人的家人也要交出。”
    粘罕这四条一出，钦宗和何栗等大惊失色。
    在钦宗的心中，金人这些条件并不出他意料，在前些时候两国多次商谈中，金军都提出过类似的条件。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金人的索赔会如此之大。金一千万锭，银两千万锭，帛一千万匹，这是整个大宋也无法凑齐的呀，何况是在东京被围攻这么长时间后，就是刮地三尺也无法做到。
    何栗的内心更是如焚，他急忙对粘罕道：“贵国条件如此之苟刻，大宋如何能做到？”
    粘罕傲慢地看着钦宗和何栗，“这四条是我大金对宋和谈的必要条件，不容更改。”
    翰离不：“贵国尚未执行，何来不能做到之说。”
    何栗：“仅就金一千万锭，银两千万锭，帛一千万匹，就是整个大宋也无法凑齐。还有，蔡京、童贯、王黼、李纲等人，有的早已被处死，有的被贬出京，短时间难以召回。” www.6park.com
    “此言差矣。”粘罕道，“宋立国一百多年，占有江南大片富裕之地，区区这点金银，就是多年积蓄也是有的。至于蔡京、童贯、王黼、李纲等人，可以即刻召回，并非难事。”
    何栗对金军索要张孝纯的家人不解，因为不久前太原城陷后，就传来张孝纯王禀殉国的消息。粘罕和翰离不相视一笑，粘罕随即对何栗道：
    “张知州已归顺我大金。”
    何栗心中一惊，他与张孝纯相知多年，也是多年的友人，此时，若不是这话从粘罕口中说出，他简直不相信率领太原军民坚守孤城达二百八十天的张孝纯会投降金军。他还想再说什么，被翰离不止住：
    “以上四条，是我方的最后条件，不容更改，贵国只要说同意或不同意即可。”
    翰离不把话说到了这一步，钦宗明白，再说什么也无用了，但是，这些条件，要在短期内完成决不可能。想到这里，钦宗强忍住心中的悲愤，对粘罕和翰离不道：
    “宋金两国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无用了。只是为使两国之事得以顺利解决，贵军能否将条件放松一些，以便我国执行起易于办到。”
    粘罕：“宋帝此话是何意？”
    “凑齐金银、割地等，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
    粘罕立即明白了钦宗的意思，他爽快地应道：“这好办，我大军就在东京等候。”
    何栗一听这话，立即对粘罕道：“贵军如此，我东京百姓何以为安？贵军能否暂下外城，在城外等候，待我方履约。”
    翰离不：“不可，我军不可能退出外城，这是我军数万将士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同时，我方也不放心贵国，因为贵国出尔反尔之举的事太多，我军不得不如此为之。”
    翰离不的话，说得钦宗和何栗无言以对。
    粘罕自然知道钦宗和何栗的为难，于是对二人道：“这样吧，我方可以约束将士，不下外城骚扰百姓，只是我军的给养要由贵国提供。”
    双方到了此时，再无话可说。
    钦宗提出回城要求，但却被粘罕制止。
    “宋帝好不容易来到我军大营，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我方也要尽地主之谊，款待宋帝。再说，宋帝也可见一见故臣。”
    钦宗大为恐慌，生怕金人扣住自己不放，急得说不出话。何栗在一旁边急忙道：
    “贵大军驻在城头，城中百姓惶恐异常，我皇不回，城中必生大乱。肯请贵军让我皇回城。”
    粘罕：“宋帝尽可放心，我方决不会为难宋帝。”
    粘罕手一挥，旁边的侍卫走出了大营，不一会儿，侍卫带一人从外走入。
    钦宗和何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站在他们面前的，竟是去年金军第一次进抵东京北归时，随同肃王赵枢赴金营作为人质的太宰张邦昌。更令众人讶的是，张邦昌竟然穿着全套金人的服饰。
    何栗对张邦昌身穿金人服饰气得说不出话：“你——
    张邦昌也不与他计较，他一下子跪倒在钦宗面前：
    “罪臣张邦昌拜见陛下，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钦宗此时已没有心思计较张邦昌的服饰，倒是张邦昌自己先开口道：
    “臣与肃王身居异国——”
    “好了，不要再说了，朕理解你们的苦衷。”
    张邦昌起来后垂手站在钦宗面前。
    钦宗仔细端详起张邦昌来，分别近一年，张邦昌不仅没有瘦，反而较一年前似乎白胖了些。钦宗急于想知道肃王赵枢的消息，于是便问道：
    “肃王可好？”
    “陛下放心，肃王一切皆好。臣南来前，曾面见过肃王。肃王也曾嘱托臣，如能见到陛下，一定要代他向陛下和太上皇问好。”
    得知肃王的消息后，钦宗放下心来了。
    当天晚上，粘罕和翰离不在大营设宴款待钦宗一行。
    第二天，粘罕和翰离不带着钦宗一行参观了金军各部，金军士兵看到大宋皇帝和宰相在自己的面前一一走过时，禁不住纵情欢呼。钦宗一行面对此境，羞愧得无地自容。当钦宗一行人看到金军的盛容，尤其是看排列成行的数百门各式石炮和攻城利器时，内心残存的最后一丝自信已丧失贻尽。
    三天后，钦宗一行终于得以脱身。
    东京百姓自从钦宗一行人入金营后，每天都有数万军民在雪地中等候。当钦宗一行人来到南熏门前时，等候在这儿夹道相迎的数万军民见到钦宗平安归来，禁不住山呼万岁。百姓悲痛的哭声震天动地。在这些纯朴的百姓面前，钦宗也忍不放声大哭，此情此景，就是铁人见了也会落泪。
    回到宫中，钦宗仍泪流不止。
    为求金军早日离开东京，第二天，钦宗下旨，在宫廷内外的府库和全城搜集金银。同时，派出两路特使，手持诏书，分赴河北河东两地，劝说各地勤王军暂缓行动及两地官员守军割地。
    宋河东路下辖太原、隆德、平阳三府十四个州八个军共八十一个县。而河北东西两路辖大名、开德、河间、真定、中山、信德、庆源七府二十州一百十二个县。两路是是宋重要的地区。按照与金人的和约，这两个路黄河以北的部分都要割让给金，加上已被金军占领的燕山路府，宋将失去几乎三分之一的国土。更重要的是，这两个路一失，宋首都东京将直接暴露在金的威胁下。在这两个路的一百九十三个县中，金军仅占领了极少一部分，绝大部分州府尚在宋军手中。
    12月6日这天，侍郎陈过庭、防御使折彦质出使河北、河东两路，割地与金。
    前往河东路的防御使折彦质一行人渡过黄河，风尘仆仆地奔走于未被金军占领的各地州府。由于折彦质在率十二万宋军守卫黄河时，手下宋军将士被金军一夜大鼓所吓倒，不战而弃孟津黄河渡口，使金军不战而过黄河，兵锋直达东京城下。虽然兵溃不是他的直接责任，事实上他也无法阻止溃兵，但他还是因之受到朝廷上下的责难，名声大受损害。故他所到之处，无一不受到当地军民的一致遣责。至于钦宗的割城圣旨，当地军民无一执行。一些抗金态度激烈的州府，听说折彦质一行人的使命后，甚至拒不开城迎接圣旨。他周游了多处州府，因无法完成钦宗割地使命，只得回东京复命。
    侍郎陈过庭一行人奉命前往河东路，他的境遇与折彦质大同小异。河东路未被占领的各州府县中，只有离州⑴接受了钦宗的圣旨，愿意向金军投降。陈过庭一行人所到地州府县的官员和守军，都拒绝接受钦宗圣旨，陈过庭一行人也只得回京复命。
    割让河东河北两路计划受阻的同时，钦宗暂停各地勤王救援东京行动的圣旨，却得到了充分的执行。
    宋各地准备勤王的军队民兵，在得知东京外城陷落的消息和接到钦宗暂停勤王的旨意后，纷纷开始作各自的打算。已被钦宗任命为河北兵马大元帅的康王赵构，在副元帅汪伯彦和宗泽的辅助下，声望日重。河北各地的州府官员和民军，纷纷派人前来相州，向康王表示服从指挥。其中归宗泽指挥的，有济州⑴宋军和民军九千余人，开德府⑵有一万九千人，濮州⑶有七千人；归汪伯彦指挥的，有兴仁府⑷一万九千人，广济军⑸八千人，单州⑹六千人。这样，康王名下，已聚集宋军和民兵六万多人。此外，还有表示听从指挥的各地自发组织起来的民军数万人，康王赵构的势力逐渐壮大。加上他皇子皇弟的特殊身份，使得相州成为宋军的又一中心。
    当康王接到钦宗回师东京勤王的旨意后，即由相州起兵，但他未直接进军东京，而是绕道山东巨野而行，另派宗泽率所部五千人直接向东京进发。
    当宗泽一军行至洑阳⑺南时，与北上的一支数千人的金军遭遇，宗泽率军孤军奋战，大小十三战，战战皆捷，这支金兵不敢与宗泽军再战。宗泽继续行军到了滑县，金军紧时已得知宗泽军南下东京的消息，调集了一支上万人的大军迎击宗泽，并将宗泽军队包围。宗泽身先士卒，乘夜色率所部将士奋勇突出重围，抵达黄河北岸。正当正待他准备渡河南下，驰援东京时，前方忽然传来了东京失陷，徽、钦二帝被拘金营的消息，宗泽只好下令就地扎营，等待康王将令。
    潼关之外的西北方面，自从种师道率领的勤王军南下东京后，十余万西军中，一部分返回了西北。一部分在三次救援太原的军事行动中损失，一部在金军南渡黄河时失散，只剩下一万多人退入东京城中，号称大宋最精锐的西军已名存实亡。由于面对金和西夏两国的双重压力，陕西方面只得大量动员乡兵保甲入伍，重组西军。经过一年的努力，西军有将士六万余人。虽然战斗力远非昔日令金和西夏心悸的那支西军可比，毕竟也有了这样一支新的西军。
    当金军再次兵临东京城下后，陕西宣抚使范致虚匆忙集结军队，准备再次赴东京勤王。然而，他的这次集结行动受到各方阻拦。他下达的勤王的命令并没有得到陕西各地州府的积极相应，只有部分州府军队与他会合。经过一个阶段的准备，他才拼凑起西军近十万人。范致虚对外号称二十万大军。他率这支勤王军日夜东进，当西军在路途中时，就听到了东京失守的消息。接着，他又收到了钦宗停止各路勤王军的诏书，西军军心顿时混乱起来。他手下的各路将领各持已见，部分西军与范致虚分裂，自行带领本部人马离开范致虚。范致虚则率主力出武关，当西军行军至邓州⑻千秋镇时，与从潼关闻讯而来金军完颜娄室部三万大军遭遇，两军相遇后，作战经验丰富的完颜娄室挥军猛攻西军，西军远道而来，猝不及防，前军被金军铁骑冲散，溃军又冲击到后军，致使全军崩溃。完颜娄室趁胜追击，大败西军。接着又挥军北渡黄河,破蒲⑼、解⑽二州,克河中府⑾,占领绛⑿、慈⒀、隰⒁、石⒂四州，控制了潼关一带富裕之地。
    江南方面，因应援太原不力而接连受贬后的李纲，此时正在长沙，当东京再次被围后，钦宗又下旨恢复了他开封府尹的职务，要立即赶赴东京勤王。李纲接旨后，在当地集中起一支万余人的军队勤王东京。沿途各州府的宋军和义兵，听说李纲复出，结兵北上东京勤王，纷纷加入他的队伍。然而，当李纲接到钦宗暂停勤王的旨意后，也只得和其他各地勤王军一样，停止了前往东京的勤王行动。 www.6park.com
注解：
   ⑴今山东济南。
    ⑵今河南濮阳。
    ⑶今山东鄄城。
    ⑷今山东曹州。
    ⑸今山东定陶县西北。
    ⑹今山东单县。
    ⑺今河南洑阳一带。
    ⑻今河南邓州。
    ⑼今山西永济市蒲州古城。
    ⑽今山西运城市西南的解州镇。
    ⑾今山西省永济一带。
    ⑿今山西新绛。
    ⒀今山西吉县。
    ⒁今山西隰县。
    ⒂今山西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