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 大宋之殇　 由 pzj1979 于 2012-06-18 22:09

第二十章 十万宋俘北上 www.6park.com
靖康二年（1127）3月28日下午，金军十余万大军在攻陷大宋首都东京整整四个月后，将东京城内和大宋皇宫内所有的金银、字画、珍宝、器皿、药品和各种值钱财物和库藏全部搜刮一空。也将宋皇室所有成员，。包括二帝在内的皇室成员一网打尽，然后掳走皇族、宗室、贵戚在内的近十万宋俘北归。 www.6park.com
    当靖康二年（1127）的３月即将过去时，金军统帅翰离不和粘罕得知康王赵构在河北相州已聚集了十万宋军，河北河东两地的抗军义军也在急剧发展，同时，金军在东京城下已呆了三个多月，东京城已被金军洗劫一空。徽钦二帝在内的全部大宋皇室成员被俘，包括皇宫在内的东京城中的所有财富被掳一空，张邦昌的“大楚”国也已建立，翰离不和粘罕担心退路会被截断，两人商量后，决定起兵北归。
    靖康二年（1127）3月25日，粘罕传檄金军，全军开拔北归。
    26日这天，盖天大王率金军两万人，先行押运押送大宋宗室和驸马家属三千余人，还有数百车金银绸缎北归。
    28日下午，粘罕一声令下，驻守在东京外城城头上的数万金军，全部走下了东京外城头，十余万金军在攻陷大宋首都东京整整四个月后，携带着掳掠的东京城和大宋皇宫内所有的金银、字画、珍宝、器皿、药品和各种值钱财物。还有，包括二帝在内的宋皇室成员、宗室四千余人，贵戚五千多人在内的近十万宋俘，踏上了北归之路。
    此次北归，金军将士加上宋俘，超过二十万人，如此庞大的队伍，沿途的住宿和食物供应是一大问题。加上担心大宋河北路军民在金军北归路上截击金军。翰离不和粘罕讨论后，决定所有人员分七批北归：
    第一批：大宋宗室、贵戚男丁二千二百余人，妇女三千四百余人，其中有濮王、晋康、平原、和义、永宁四郡王，以及内侍、僧道、监吏、裁缝、染、木、银、铁工工匠，阴阳师，伎术影戏、傀儡、小唱诸色人等和杂役上万人。
    第二批：有韦贤妃，朱后，郓王之妻朱妃，康王王邢妃，宰相何栗及家属，柔福帝姬和茂德帝姬，郓、康两王之女，共三十五人，其他宋俘杂役万余人。
    第三批：二帝的嫔妃妻妾共三十七人，大宋河东和河北两路地方官和守将家属两千余人。他宋俘数千人。
    第四批：太上皇，郑后，燕、越、郓、肃、景、济、益、莘、徐、沂、和信十一王，安康、广平二郡王，瀛、嘉、温、英、仪、昌、润、韩八国公，诸皇孙、驸马、奴婢，共一千九百四十余人，贡女数千人。 www.6park.com
    第五批：帝姬、王妃等一百零三人，侍女一百四十二人。各类宋俘如医官杂役数万人。
    第六批：宫女、贡女三千一百八十人，童贯、蔡京、蔡攸、王黼、李纲、吴敏、折彦实、折可求、张孝纯、王禀等大臣的家属数千人，其他人等上万人。
    第七批：钦宗、太子祁王及从官十二人、侍女一百四十四人，孙傅、张叔夜、秦桧等几个不肯屈服的官员随行，其他杂役上万人。
    在这七批宋俘中，最重要的的三批：一是有太上皇和十一子在内的第四批人员，粘罕派萧庆亲自押送；二是有韦贤妃，宰相何栗、柔福帝姬和茂德帝姬在内的第二批人员，由盖天大王押送；粘罕和翰离不随钦宗在内的第七批人员北归。
    听闻徽宗、钦宗父子即将被押走，东京城内的“大楚”国皇帝张邦昌也装模作样地全身缟素，率王时雍、徐秉哲、吴幵、莫俦等文武百官及城中的百姓，来到南薰门上，摆设香案，面对囚禁二帝的金营遥遥祭拜，哀哀痛哭，声泪俱下。而周围的百官和百姓都在心里暗暗地骂他。
    当金军起程时，钦宗突然转过身来，遥望东京城，伏地大哭。一旁的大臣无不泪流满面。
    4月28日中午，韦贤妃和朱后随第二批人员北上。由于宫中女性较多，韦贤妃和朱后就成了自然的中心人物，二人把柔福帝姬和茂德帝姬叫在一起。金军押着她们，赶着八百余辆牛车，上万人马缓缓向北而去。
    出发不久，前面就传来了有后妃坠马的消息，韦贤妃和朱后马上赶到前面，她们发现，出事的原来是康王王妃邢妃和郓王之妻朱妃，还有另外两位已出嫁的帝姬。由于她们在宫中从未骑过马，因而发生了这种事。更要命的是，四人都怀有身孕，一经坠地，四人当即流产，大队人马一时停了下来。
    还在元月时，当这些皇室后妃帝姬们被押入金营时，翰离不曾颁布了一条专门针对她们的命令，即让金军中和被掳的宋人中的医师，将所有的年轻皇室女性检查一遍，凡怀孕的女性，一律用药打胎。这一来，不少已怀龙种和皇室骨肉的后妃，统统被迫下胎。显然，康王王妃邢妃和郓王之妻朱妃，还有另外两位已出嫁的帝姬现在所怀的，无疑是被金人糟蹋蹂躏的结果。她们忍辱苟活，早已是痛不欲生，此时坠胎，对她们来说，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解脱。
    负责押送的一位金军千户长闻讯后也奔了过来，他见大队停下，正待发作，但见朱后和韦贤妃在场，立即收敛怒容。朱后向他说明情况后，他当即唤过一人，让他到前面去找来医官，待医官给她们稍事处理后，又让出两辆牛车，韦贤妃和朱后指挥众宫女，将四人抬上了车中。这样一来，大队才得以继续前行。
    金人对朱后为什么这样给面子，这其中还有一段缘由。
    还在朱后等人被押至金营时，有一天，翰离不和粘罕将大宋皇宫中一位管事太监唤入营中，向他询问大宋宫中之事。这位太监对翰离不和粘罕说道，徽宗生活极为奢侈，好游乐，非常喜好女色，外间传说他五七日必御一处女，确有其事。徽宗每御一次，即给此女一名号，如果连续两次御此女，则会给她进一阶。这样一来，被徽宗御过之处女不胜其数。这位太监告诉二人，徽宗退位后，与徽宗有染而被钦宗清出宫的出宫女有上千人。一席话，听得翰离不和粘罕摇头不已。如此皇帝，不亡国才是怪事。问起漏网在相州的康王赵构，这位太监道，康王性格与其父不同，他对太监宫女极凶，目光如炬，不少宫女太监做事不合他意或是做错事，轻者被他痛打一时，重者则处死。但有一点与其父相同，那就是好色。
    翰离不和粘罕又问起钦宗，这位太监立即换了一副口气。他认为在皇宫中，只有钦宗是一位好人，钦宗的母亲王皇后为人厚道，对宫女和下人都很好，但不为徽宗喜爱，而且早逝。钦宗从小喜欢读书，不喜欢女色。他继位后，仅有一后和十妃，其中只有三人得幸。钦宗受朱后影响很深。朱后平时生活简单，不讲排场，对太监宫女也和气，夫妇两人在宫中口碑最好。翰离不突然想起前些天的一件事：本来他是想让朱后和钦宗先行北上，但朱后和钦宗考虑到其弟郓王性懦体弱，故坚决不肯先行。翰离不当时虽然同意，但并不清楚钦宗之意。现在太监一说，联想到朱后钦宗在宫中的为人，他不禁对朱后肃然起敬。此后，他还专把朱后的为人讲给部下听，使不少金军将领对朱后敬重有加。
韦贤妃和朱后在车中照顾着邢妃等，刚才的事使柔福帝姬和茂德帝姬惊恐不已。而且，她们从押解他们的金兵眼光中，看出这些金兵对她们不怀好意，朱后不停地安慰这两位小姑子。由于一路上都有大宋散军出没的传闻，押送她们的金军丝毫不敢松懈。北行路上，柔福帝姬不时从车帘向外张望，由于战争，沿途不少地方的村子都是一片狼籍，房屋俱烬，尸骸腐朽，白骨累累，柔福帝姬愈加惶悚。朱后自己的内心虽然也是又怕又急，但她还不停地在安慰着柔福帝姬。
    当天夜晚，朱后一行人宿在一座破旧的寺庙中，金兵在破庙周围扎下营盘，将小庙围在中间。吃过饭后，朱后周围的一些宫女将被褥铺在地上，让朱后、韦贤妃、邢妃、柔福帝姬和茂德帝姬躺下。押解他们的一些金兵在小庙外支起帐蓬，点上柴火，温酒吃肉，一直闹到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金兵就催促朱后她们起来了。朱后在一位宫女的陪伴下，到小庙后面的野地里小解。当她解后起身时，却发现一金军将领竟站在身后，随身的小宫女已不见踪影。
    朱后认得这名金将，他叫国禄，是金军中押解她们的一名千户长。昨天在路途中时，他竟试图爬上朱后她们的车，说是要与朱后等同行，幸而被盖天大王发现，将他怒骂一顿后，他才走开。
    朱后一边系上裤带，一边怒喝：
    “我乃大宋皇后，你快快离开，休得无礼。”
    国禄嘻皮笑脸地：笑嘻地道：“我见皇后一人在此，特来护驾。”
    朱后脸胀得通红，她平生何时遇到过这样的情景。从前在宫中，除了皇上太上皇，只有在盛大的节日里，才能远远看到其他异性。现在突遇这种事，难怪她这样生气。
    朱后正值二十多岁的妙龄，长得又是如花似玉，这一发怒，红晕上涌，更显得面若桃花。国禄见之，哪里还忍耐得住，只见他几步上前，一下子将朱后紧紧搂住，一边伸出右手，在朱后的胸前一阵乱摸。另一只手竟往下伸，欲解朱后裤带。朱后大惊，当即大声惊叫起来。国禄欲火更盛，强行抱紧朱后，欲将朱后压倒在地上。这时，很多金兵和旧宋宫女闻声跑来，国禄这才松手，一个人满不在乎地走开去了。
    事过之后，朱后回到车上，号淘大哭不已。想着自己不久前还是一国之母，无论何时都是前呼后拥，哪里有人敢对自己说个“不”字，更谈不上对自己的丝毫的不敬了，现在却受此奇耻大辱。想到这里，朱后连死去的心都有了。韦贤妃见她情绪非常激动，只得好言安慰她，跟着她流泪。柔福帝姬和茂德帝姬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是惊恐地看着朱后。
    仅仅一天的时间，亡国奴的悲惨，柔福帝姬算是深深地领教到了。
    4月4日这天，离柔福帝姬她们出发已六天了，
    经过路上六天的颠簸，韦贤妃、朱后和柔福帝姬她们都已经不成人样了，这一天，她们来到了黄河渡口，由于河面水很浅，金军的先头部队已在河面上搭好了浮桥。朱后一行人下了车，徒步走过了浮桥。朱后站在浮桥上，回望身后的大宋河山。她的心里充满了悲哀。
    过了桥后，天空突然放晴，柔福帝姬始终究还是个孩子，看到多日不见的太阳，她便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她见旁边一位王妃骑在马上，便跑了过去，这位王妃知道她想骑马，于是便下马，让她骑了上去。
一位宫女在前面牵着马,柔福帝姬骑在马上缓缓而行。这些天，她一直呆在牛车里，抖得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一般。现在骑在马上，在旷野中自由骑行，心情好了不少。渐渐地，她和小宫女离开朱后她们的牛车有一段路程了。这时，一员金将从后面赶了上来，他在柔福帝姬的马头前面拦住了她。然后从宫女手抢过缰绳，柔福帝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吓得不知所措。
    这员金将就是千户长国禄。
    原来，国禄从柔福帝姬一上马就盯住了她，只见他突然翻身上了马，坐在了柔福帝姬的后面，马儿一受惊，柔福帝姬慌了神，还未待柔福帝姬反应过来，国禄已经伸手从后面抱住了她。
    柔福帝姬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和异性挨得这么近，何况还是被一位金将这样抱着。她的脸羞得通红，但人在马上，又无法挣脱，只得就这样缓缓骑马前行。
    两人骑在马上，走了不到两百步，就被一群金兵拦住了。柔福帝姬看见为首的是一员金将，从装束上看，肯定是一员大将。果然，国禄一看这员金将，立即翻上从马上下来，跑倒在了地上。惊惶失措的柔福帝姬还未缓过神来，只见这员金将嘴里骂了几句什么，突然从腰间抽出宝剑，只见刀光一闪，国禄的人头就滚到了一边，从他脖子上喷出一股鲜血，直射出老远。柔福帝姬吓得惊叫来，要不是一名金兵牵住了马头，她早就从马上滚下来了。
    这员金将就是盖天大王。
    原来，翰离不早就交待过盖天大王，柔福帝姬是徽宗所有还未出嫁的帝姬中年纪最大者，也是长得最漂亮的一位，他和粘罕已经决定，要把柔福帝姬献给金太宗为妃。现在国禄千户长竟敢如此无理，杀他也是自然的了。
    盖天大王吩咐把柔福帝姬送回朱后的牛车中。
    朱后这些皇室女性的灾难远远还没有结束。
    第二天晚上，盖天大王让人把康王的邢妃叫走，在他自己的大帐中，盖天大王强奸了邢妃。邢妃回到自己的帐中后，找了一根绳索就走出帐篷。朱后见她神色不对，连忙叫人跟去。当几名宫女走出帐篷，便看到邢妃在帐一棵树下欲自尽，她们慌忙将邢妃拦下，送回朱后身边。
    之后几天，这一路金军押着朱后一行人等，经过滑州⑴、浚州⑵、汤阴、邯郸。一路上，为避免康王所部宋军和河北义军的偷袭截击，盖天大王下令金军前部人马加强防范。4月11日中午，他们到达了真定。
    翰离不和粘罕押送的钦宗一路人马已先行到达真定。当盖天大王押送的朱后等人到达直定住下后，翰离不和粘罕下令万名金军铁骑，先行前往中山，探窍宋军动向。
    当天晚上，驻守真定的金将、一位千户长设宴款待翰离不和粘罕一行。翰离不和粘罕早就听说朱后和朱慎德妃二人是大宋宫中才女，最善于吟咏诗词。于是，二人“邀请”朱后和朱慎德妃赴宴。朱后和朱慎德妃明知不是好事，但迫于无奈，只好忍受着屈辱，强颜前往。在宴会上，席间，翰离不请朱后和朱慎德妃二人吟咏诗词，朱后联想到身世的浮沉和人生的飘零，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起身作歌道：
    昔居天上兮，
    珠宫玉阙，
    今居草莽兮，
    青衫泪湿。
    屈身辱志兮，
    恨难雪，
    归泉下兮，
    愁绝。
    朱后作歌罢泪流满面，退到自己的席上，仍流泪不止。朱慎妃随即起身和歌：
    幼富贵兮绮罗裳，
    长入宫兮侍当阳。
    今委顿兮异乡，
    命不辰兮志不强。
    ……
    在真定停留几天后，朱后一行人再次在金军押送下启程北上。4月18日，终于抵达了燕京。城中百姓听说大宋皇后一等人到来，纷纷前来围观。翰离不的王妃和女眷就住在燕京，听说朱后到来，也赶到朱后住处，翰离不王妃见了朱后，立即上前拥抱朱后。朱后大吃一惊。后经翰离不王府中女侍解释，才知道这是女真人之礼节，朱后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朱后一行人起程北行的同时，徽宗一行人也在第二天从离开了东京，踏上了北去的路途。
    徽宗一行人出发时，分乘八百余辆牛车，为了防止徽宗一行人与外界串通，金军将赶车的人全部换成了语言不通的女真人。从出生后就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徽宗，一路上粗茶淡饭，凄凄惶惶，受尽了屈辱和折磨。
    4月5日这天，徽宗在路途中见到韦贤妃等人骑着马从前面不远处经过，由于害怕金人发怒，他竟不敢上前相见，只是泪水涟涟地看着昔日的爱妃渐行渐远，不觉五脏俱裂，潸然泪下。
    一路上，徽宗心情无比的沉重，一天，经过的路边出现了一片杏树林，时值春季花开时节，雪白的杏花开放原野，勾起了徽宗对既往生活无限的回忆与留恋，徽宗触景生情，饱含着惆怅的心情，当即呤颂出一首《宴山亭》北行见杏花
    裁剪冰绡⑶，轻叠数重，淡着胭脂匀注。
    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⑷。
    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
    愁苦，问院落凄凉，几番春暮？
    凭寄⑸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
    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
    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
    无据⑹，和⑺梦也新来不做。
    这首于长途跋涉中路见杏花而作的词，以花喻人。上厥描绘了杏花开放时的美丽娇艳和遭受风雨摧残后的凋零，下厥写出了徽宗自己亡国被俘后的离恨。借此抒发徽宗自己内心无限悲伤的心情，昔日无比高贵的大宋皇帝，今日却成为金人的俘虏。天上、地狱两种生活的强烈对比，道出了徽宗心中家国沦亡的无限哀音，百折千回，悲凉哀婉，周围随行的后妃大臣们听后，无不落泪。
    4月7日这一天，徽宗一行宿于一座破庙中，晚上，徽宗贴身的一名妃嫔曹才人到外面小解，竟被一名金兵按倒在地上强奸。曹才人大哭着告诉徽宗，徽宗为自己无法保护嫔妃而再次泪下。次日，一行人到达相州地界，这时天下起了大雨，徽宗一行人等乘坐的牛车中，有不少都漏了雨。一些宫女和嫔妃们只好到金兵乘坐的帐篷中避雨。谁知这些金兵们竟纷纷抱住这些宫女嫔妃们，在大白天肆意摸乳强奸，一些体弱的宫女嫔妃竟被轮奸致死。也的一些性烈的宫女嫔妃，愤而自尽。徽宗在车中听到这些宫女嫔妃们的惨叫声和金军野兽般的叫好声，心都要碎了。一路上，由于连日风雨大作，宋俘饿殍满地，惨不忍睹。
    4月23日，徽宗一行人到达了真定。这时天也放晴，翰离不下令金兵打起一面大旗，上书“亡宋太上皇”几个大字，然后与徽宗一同骑着马从真定东门而入。城中百姓均为大宋子民，闻徽宗被押至此，纷纷沿街观看，当见到大旗下的徽宗时，百姓们都哭了起来。翰离不下令在真定休息三天，至此，徽宗一行已离东京城八百里地了。
    中午，翰离不请徽宗一同观看蹴鞠，徽宗与郑皇后坐在一起，看完蹴鞠后，翰离不请徽宗一行饮酒。席间，翰离不知道徽宗是诗词大家，于是便请徽宗赋诗一首。徽宗的诗词本是一绝，但此时身为囚徒，哪里有心思吟诗作对。但在翰离不的目光下，只得含着眼泪，写下了一首小诗：
    锦袍骏马晓棚分，
    一点星驰百骑奔。
    夺得头筹须正过，
    无令绰拨⑻入斜门⑼。
    徽宗作完，旁边的宋人给翰离不翻译，翰离不连连点头称赞。
    在真定期间，徽宗还见到宋燕山降将郭药师。
    那是到达真定的第二天，翰离不请徽宗到郊外狞猎。当他们一行人到达离真定城外二十里的一处森林边时，郭药师已经带着一群士兵在那里等候了。当郭药师一见徽宗，神色极为不自然，立即下马，倒头便拜。徽宗回想起当年，自己为了笼络郭药师，陪他在东京城外蹴鞠游乐的情景，一种酸楚立即涌上心头。他看着郭药师，一言不发，郭药师内心大愧，问过徽宗好后，带着部下悄然离去。
    三天后，徽宗一行又启程北上。
    28日，徽宗一行抵达中山城外。自一年前，金军第一次南下时，就没能攻占中山。两次南下，金军都是绕城而过。当金军带着徽宗一行人来到中山城下时，翰离不让徽宗向中山守军喊话，要中山守军开城投降。徽宗被逼无奈，只得上前喊话。谁知中山守将一见被金人掳获的徽宗，立即痛哭不已，但却不奉诏，坚决不开城投降，一名军士放箭将徽宗身边一大宋降臣射杀，翰离不一见守将如此，知守军志坚，攻城决非易事，于是只得带着徽宗绕城而过，继续北上。
    5月13日，徽宗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燕京。出发时的三千多名宗室成员，由于各种原因的死亡和沿途丢弃者，现在只剩下了一千多人。生存下来的这一千多人中，则也十人九病。
    相比之下，钦宗一路北行，则要悲壮得多。因为他们这一路走的是绕经河东路的太原、云中，然后北上燕京的路线。
    钦宗出发之时，被迫除去皇服，改穿普通青衣。他和其他宋俘一样，骑着马，由金军士兵押着北行。沿途不但饱受饥寒，还会随时受到金军士兵的大声斥责。一些金军士兵甚至随意拿他开心。为了防止钦宗逃跑，每天晚上宿营时，金兵都要把钦宗的手脚与太子和其他皇族成员捆在一起而睡。一路上，钦宗受尽了金军的折磨和污辱。
    跟随钦宗北上的还有大宋忠臣、同知枢密院事张叔夜。这位在金军围困东京后，率一支一万多人的勤王军进入东京，并且参加了惨烈的东京保卫战的大宋忠臣，在东京城陷后，因反对张邦昌称帝，而被关入金营中。当他和钦宗被金军押掳北上后，就开始不进饮食，每天只喝少许水维持生命，这样一来，他身体一日弱似一日，4月10日，当他听到车夫说，即将要过原宋辽两国的边界线——白沟，此时，他回望大宋的河山，悲愤得不能自持，向着南方大宋江山，大呼数声而亡。钦宗和周围的大臣们见他如此壮烈身亡，不禁痛哭不已。
    5月，钦宗一行过太和岭时，为防止钦宗等人从马上跌下和借机逃跑，金军士兵竟把钦宗等人一一用绳索紧紧绑在马背上。
    钦宗这一路，是所有宋俘北上时最为艰辛的一路。当徽宗早已于5月13日就到了燕京相比，钦宗他们直到7月12日才到达燕京，比起徽宗到达燕京的时间，整整晚了两个月。
    在燕京期间，何栗看到大宋覆灭已成定局，这位大宋最后一任宰相，面对国破家亡君虏、生灵涂炭之局面，悲愤万分。他在留下“念念通前劫，依依返归魂。人生会有死，遗恨满乾坤”的诗句后，毅然绝食而死，年仅三十九岁。
    7月20日，在徽宗和钦宗多次要求下，翰离不终于同意两人相见。
    然而，他们的灾难和屈辱还刚刚才开始，更大更悲惨的一幕还在等待着他们和所有的宋俘。 www.6park.com
注解：
   ⑴今河北浚县。
    ⑵今河南滑县一带。
    ⑶洁白的绸。
    ⑷指仙女。
    ⑸凭谁寄，托谁寄。
    ⑹不可靠。
    ⑺连之意。
    ⑻⑼绰拨和斜门，都是北宋年间打球时的术语。